这样子就烦,正想出声嘲讽,却见卞宁宁朝着她不着痕迹地摇头,便也只能作罢。 温老夫人拉过她的手拢在手心,宽慰道:“她顽劣不堪,与你何干?倒是苦了你了。” 在座之人听了这话,便都明白了过来。温老夫人这是铁了心要保姚氏了。 众人默不作声,温仪却不是个不怕事的。 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她站起身愤愤说道:“姚氏乃是害死姚轩父亲的凶手,也是她毒害了父亲,祖母这是要徇私包庇吗?” “放肆!”温老夫人一拍桌子,再不见病弱模样,“你一口一个姚氏,可还记得这是你的母亲?!” “母亲?”温仪冷笑一声,“我母亲早在我出生之时就去了,被你们活活气死的,祖母莫不是忘了?” “够了!”温柏大喊呵斥道。 他看向温老夫人,说道:“姚氏已亲口承认买凶杀害姚轩父亲,仪儿她们也拿出了确凿的人证物证,她犯下的罪,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今嫂嫂来了,却说姚轩父亲侵犯欺凌姚氏一事是真,可有何证据?” “证据?”温老夫人斜眼看向温柏,“你要何证据?” “玉荣舍了自己的清誉,为自己正名还不够吗?!你们当真是要逼死她才满意吗?!” “我说玉荣说得是真的,那便就是真的!是姚轩父亲作恶在先,是他罪有应得!若是你们非要发落玉荣,那便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再说!” 姚轩早已气得涨红了脸,看着温老夫人心里悲凉一片。按理来说他也该唤温老夫人一句婶婶,可温老夫人又何曾将他放在眼里过?何曾在乎过他父亲的性命与声名? “看来温老夫人当真要徇私包庇了。”他站起身,缓步朝着温老夫人走了过去。 陈妈妈见他目露凶光,心中咯噔一声,护在温老夫人跟前:“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姚轩大笑起来,“我倒想问问温老夫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明明知道姚氏在说谎,却还要为她开脱,她这是在包庇杀人凶手,她这是在杀人!” 说完,姚轩手中寒光一闪,就见他一把掀开陈妈妈,拿着把匕首刺向站在温老夫人身旁的姚氏。 而姚氏反应极快,下意识便朝着温老夫人身后躲去。温老夫人躲避不及,眼见那匕首就要刺入她的胸膛! 温老夫人心凉了个彻底,只能闭了眼等死。可过了半晌,却没有痛感传来。 她动了动手指,察觉无恙,这才缓缓睁眼。 匕首还在姚轩手中,只是姚轩的手却被温柏牢牢握住。 温柏习武,早年从军,即便是年过花甲,仍是一把就把没有习过武的姚轩掀翻在地。 匕首被摔了出去,一旁的小厮连忙抖着手捡走。姚轩坐在地上,却仍在笑着。 “温老夫人,这便是你要用性命护着的人?哈哈哈哈……” “可笑,可笑啊!” 温老夫人冷着脸,唇瓣苍白微颤,面对姚氏在她耳旁说的话是充耳不闻,只呆愣地看着狂笑不止的姚轩。 “母亲,玉荣不是故意的……我……我刚刚被绊了一下才往你身后跌去的!” “母亲,你知道玉荣最敬重你了,绝不会拿你挡刀啊……” 姚氏泪珠子又是成串地掉,满脸懊悔。 可温老夫人只愣愣不出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柏叹了口气,说道:“嫂嫂,凡事都要讲证据,仅凭你们几句话,实不能洗清姚氏的罪孽。” “即便不论她有没有给岐儿下毒,她□□乃是事实,我绝不能视若无睹!” 若说方才他对姚氏还有丝毫怜悯之心,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却也消失殆尽了。 姚氏满口谎言便罢了,温老夫人有心保她亦情有可原,可危难关头,姚氏却躲在了温老夫人身后,丝毫不顾及旁人的安危,只管自己活命! 这样的人,说的话如何能信?! 他拿起手边的玉如意等物件,命人收好,又唤了人来押住姚氏。 “将姚氏送到官府,由官府决断!” 小厮利索,三两下就将姚氏绑了起来,可正押着她往外走时,一直呆呆发神的温老夫人却又开口说话了。 “我说了,谁要发落玉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她双目无神,定定地看向远处,说这话却异常坚定。 “嫂嫂如今还要护着她吗?”温柏看向温老夫人,既是不解,又是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