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生死(2 / 3)


沈寒山看着小娃天真可爱的模样,嘴角浮上一丝宽慰的笑容。

片刻后,秀嫂端着两叠家常菜肴走了过来。

“太子少傅大驾光临,可我这破茅寒舍也实在没有好东西能招待的,委屈沈少傅凑合着吃吧。”

沈寒山没有说话,却是十分顺从地坐了下来。

“启志都长这般高了。”他笑看着大口刨饭的小娃,由衷地感叹了句。

“你认识我?”启志从大碗中微微抬头,露出那双满是疑惑的大眼睛。

沈寒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说道:“三年前我就认识启志了,只是那时启志还小,没有如今这般高。”

启志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地,有些神气:“我听娘亲的,每日好好吃饭,好好干活儿,自然长得高。”

“是。”沈寒山点点头,“你娘亲将你照看得很好。”

启志听他这般说,笑得开心,转头去看自己娘亲,却见自家娘亲拿着碗出神,眼里似还包着泪花。

“娘亲,你怎么了......”启志霎时也没了胃口,担忧地看着自家娘亲。

秀嫂反应过来,抹了抹眼角,说道:“没事儿,刚吹了阵风,眼睛进沙子了。”

启志却更加疑惑了:“我怎么没感觉到有风。”

沈寒山端起碗筷,说道:“风被我挡住了,没吹到你这边来。”

启志这才又笑开了颜,继续开开心心刨饭。

用过饭后,邻家的男娃来寻启志玩儿,秀嫂叮嘱了几句,就将他打发了出去。

秀嫂在厨房中忙碌着,又是洗碗,又是擦桌,好似并未瞧见旁边还站着个沈寒山。

沈寒山知她心中不悦,丝毫没有催促,只耐心候着,适时地搭上一把手。

良久过后,秀嫂才终于在院中坐了下来。

她端着个杯盏大小的小木筒,里面装着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正轻轻晃着,映着渐渐弥漫的月色。

她拿起小木筒饮了口水,才说道:“说吧,是什么要命的事,比你自己许下的承诺还重要,竟踏入了开源村。”

沈寒山自知理亏,甘愿承受了她的冷脸和嘲讽,说了句:“快了。”

秀嫂拧了眉,看向他:“什么意思?”

沈寒山看了眼手里那只秀嫂为他备下的小木筒,浅笑了笑:“怀安哥的仇,我很快就能替他报了。”

秀嫂的手颤了颤,小水筒里的水漾漾,刹那后又恢复平静:“我说过,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你不必来与我说这些。”

沈寒山默然,一时无话。

可片刻后,秀嫂却又声音发颤地问道:“你从前同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接近郝盛远,只是为了给怀安报仇?”

沈寒山看向她,突然发现面前的中年女子的面容,比三年前苍老了太多。

三年未见,却好似已过去数十年。

“是,也不是。”

“怀安哥当年在我身处囹圄之时施以援手,若非有他有助,我决计无法活着走出那里。可怀安哥如此忠厚之人,却被郝盛远草草了结。此仇,我沈寒山必报。”

“更遑论,我与郝盛远也有血海深仇。”

“你......你不曾说过你与郝盛远,还有私仇......”

秀嫂看着他,才发现身旁这个太子少傅,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还略显青涩的少年,也不再是跪在她身前重重磕头,对她以已身起誓,说定要为她夫君报仇的少年了。

可当初怀安死后,他转头就投了郝盛远门下。所以她以为,那番泣血之言,不过是这个少年人的虚伪做派罢了。

所以她哭着让他滚,逼着他答应从今往后不能再踏入开源村半步。

但她知道,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庇护接济她和启志,她才能有如今这般安宁的生活。

沈寒山看着玉盘般的圆月,笑容隐没在夜色中:“无论如何,今日我终于有底气来寻你兑现诺言了。”

秀嫂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却有些打鼓。

虽说这些年她不曾入过平冶,却多多少少从别家有见识的人口中听说过,郝盛远这些年如日中天、权倾朝野。既如此,沈寒山一人,如何能扳倒他?

她突然想起沈寒山在院门说的那句关乎生死,想了想,才问道:“你找我,应当不只是告诉我此事吧。”

沈寒山这才站起身,却是敛袖深深作了一揖,说道:“今日前来,确有一事,还需秀嫂解惑。”

秀嫂无奈:“我一个无知村妇,能解你什么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