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宁宁听他这般说,便知自己猜对了,姚氏与方秋卉母子之间的恩怨,当真与姚轩父亲有关。 听闻五年多以前,姚轩父亲外出办事时恰遇劫匪,人财两空,最后回到姚家的只有一匹半死不活的瘦马。 无人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有外来江州行商的贩夫走卒传言,城外百里蛮匪横行,打劫来往过路人,尤其是架马驰舆的富人。 姚轩家里属实算不上富,不过是祖上积财,后辈得享罢了。到姚轩这一代,也没剩多少了。 姚轩父亲去世后,本就不多的家财被同族兄弟占尽,将他们母子俩赶出了姚家。那时姚轩不过十二岁,只能跟着母亲回了方家。 到方家之后,姚轩渐渐开窍,这才和方海做起了生意,保了自己和母亲五年的安稳。 这些,便是卞宁宁能打探到的所有消息了。 她看着姚轩,只待他继续说下去。 而姚轩后面说的那些过往,与她知晓的这些也当真并无出入,只是有些地方,她还是觉得奇怪。 “你父亲去世后,官府可有查过?”她问道。 姚轩怔然摇头,回想起当初的种种,眼里渐渐酝上怒色:“江州官府向来无能,当时城外蛮匪横行已半年有余,可官府每次出兵剿匪都无功而返,这才让姚氏有了可乘之机,派人假装劫匪杀害我父亲。我还能指望官府查我父亲被害一事?” “更何况,姚氏乃是定国公夫人,纵使官府查了出来也是官官相护。不过死了个微不足道的姚家人,官府岂会为此与定国公府做对?” 温仪却不满这话,怒说道:“那姚氏自己的小人做派可不能归咎为我定国公府的错处!我父亲卧床多年,不问世事,我也更不是这等卑劣之人!” 姚轩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朝着温仪涩然笑了笑,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仪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摆摆手道:“错不在你,错的是那姚氏。” 卞宁宁听他二人你来我往,心里却在计较着其他问题:“那姚公子是如何发现你父亲的死是姚氏所为的呢?” 如若此事是姚氏所为,定当做得小心谨慎,又如何会被旁人发现? 可姚轩却是说道:“纸是永远保不住火的,她犯下的恶行也总会露出马脚。只是姚氏的马脚,露得更快些罢了。” “我父亲起初是失踪,几日未归,我找人打探消息却一无所获。那日我照常出门探父亲的消息,刚出门,就瞧见与父亲一同出门的那匹棕马,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外。” 他目光变得幽深,回忆起了那日的场景。 他刚打开府门,就见父亲最喜爱的那匹棕马站在朝阳之下,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没有父亲的身影,甚至连父亲出门去时乘坐的马车都消失不见。 他慌乱地将马牵入府中试图给它治伤,却发现伤痕太多,根本来不及救治。 最终父亲的马,死在了他身旁。他不敢去想连驰骋千里的马匹都是这番景象,那父亲又该是什么境况? 他的侥幸被打碎,终于开始接受父亲已遭遇不测的事实。 “当时府外还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人人都知我父亲失踪多日,便有人告诉我,我父亲只怕是被城外的悍匪给杀害了。起初见到那马匹,我也以为父亲当真是死于劫匪之手,直到……” 姚轩双拳紧握,略微有些哽咽,他缓了片刻,才又平静了下来。 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物件,摊在手心之中:“直到我安葬父亲的马匹时,在马匹的嘴里发现了半枚腰牌!” 卞宁宁走上前,拿过腰牌来看。 这是枚纯银打造的腰牌,虽说只有半枚,却仍是能看出腰牌上刻着的半个阳字。 “阳?” 姚轩点点头,继续说道:“不知二位可曾听说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丹阳杀手?” “我听说过!”温仪当即说道,眼里满是震惊,“许多人都以为丹阳是一个人,但实际上,却是个杀手组织。难道你父亲是被丹阳杀手所杀?” 姚轩艰难地点点头:“我想尽办法去查,才查明这腰牌正是丹阳杀手所配,根本不是城外的蛮匪!但我父亲从未与所谓的丹阳杀手有何过节,所以这丹阳杀手不过是背后之人买的凶罢了。” “那你又怎知这背后之人就是姚氏?”卞宁宁继续追问。 姚轩默了许久,手里摩挲着那半枚腰牌,缓缓说道:“是母亲告诉我的。” 卞宁宁和温仪越听越糊涂。她们以为真相是姚轩自己查出来的,竟不想却是他母亲告诉他的。 “其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