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宁宁近前,在屋门外站定,没再进屋子。 “我已确定过了。” “如何?”白匀也上前一步,急切问道。 “白公子说的不错,温仪右脚脚踝上,当真有一处月牙似的印记,却不是胎记,而是疤痕。” 白匀先是低声笑笑,掩饰不住的喜悦攀上他的面庞,而后却是朗声大笑起来,边笑边念着:“我怎会不知那是疤痕,怎会不知?” 卞宁宁见他笑的陶醉,仿佛已全然忘了她还在这里,便说道:“如此一来,白公子托我办的事情,我也算交差了。” 白匀也渐渐收了声,可那双笑眼却依旧弯着,嘴角也止不住地向上提。他后退一步,并袖垂身,竟是朝着卞宁宁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青竹姑娘此恩,白匀在此谢过。” 卞宁宁愈发觉得奇怪了,这算哪门子的恩? “白公子如此,倒是让我困惑了。这月牙形的印记,可是与你有关?” 她向来不是个笨的,白匀这一番表现,就足以让她猜到温仪脚踝上的月牙形印记与白匀脱不了干系。 这几日白匀突然对温仪没有来由的示好,更是连夜帮她验药,就是为了让她帮忙查验温仪脚踝上的印记。待她确认后,白匀又是这般激动。要说这二人从前没有渊源,她也是不信的。 果不其然,随后就听白匀笑说道:“青竹姑娘果然聪慧,她,确实是在下的一位故人。而且,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故人。” 白匀也好似丝毫不掩饰了一般,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也尽是柔色,和煦缱绻,仿佛囊括了世间万物,却最终只凝聚于他提及的那一人。 这样的眼神,卞宁宁再熟悉不过。 她突然想起了沈寒山。 “似乎白公子与温仪的这段往事,如今只有白公子记得。”她收回泛滥的思绪,淡淡地说道。 不是她想泼冷水,只是温仪如今当真不识白匀,她也不想让白匀错付衷情。 可白匀却不以为然,依然笑得灿烂:“她不识我又有何妨?我识得她便好了。而且,此事还得麻烦青竹姑娘替我保密。” “为何?” “当年遇她之时,我是个落魄小子,于她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好印象。她不记得,或许更好。”白匀目色深沉,眺望远方,思绪渐渐走远。 卞宁宁原本还想问问当年他与温仪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听白匀这么一说,她却不好再开口了。照白匀的意思,这段往事于他而言,属实算不上体面的回忆,她断没有揭人伤疤的道理。 她默了片刻,便也将这件事暂且搁置了。 “那不知白公子替我制的药,如何了?” 白匀便也敛了思绪,回答道:“差不多了吧,估摸着,这两日应当就能制成了。” 说了一半,他又怕她着急,补充道:“制药一事不能急于一时,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制好的。” 卞宁宁笑了笑:“我不急的,白公子能挂着此事便好。” 说罢,她离开了白梅院。 往后的两日,她也当真哪里都没去,就整日呆在院中,生怕错过了任何方府送来的消息。 可偏偏等了两日,却是一丝消息也无。 她有些坐不住了,决定往方府瞧瞧到底是何情况。她叫上温仪,二人趁着天色尚早,往方府去了。 不出意料,刚转过街角,就远远瞧见方府一片白幡。只是那白幡之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卞宁宁与温仪在街角处停驻,听见方府那头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喊声。 起初二人以为是哭丧,可过了会儿,卞宁宁却发现有些不对。那哭喊声之外,分明还有男子的呵骂声。只是女子哭声尖利,周遭人群也是嘈杂一片,才将那男子声音掩盖了。 而那女子的哭声,却有些耳熟。 卞宁宁突然一阵心慌,赶忙快步跑上前去,温仪也紧随其后,护着她越过人群,站在了人群最前端。 而方府门口的景象,让卞宁宁心头一凉。 只见那不停哭喊尖叫的,正是说好与她送信的方府婢女。可如今她却是浑身被人绑满了绳索,跪在地上,不住朝着一旁的方家大爷磕头。她额前被磕破了,不住地渗着血,涕泗横流,毫无颜面与尊严可言。 方家大爷站在一旁,背着手,满脸愤怒,根本不看地上跪着的婢女,大声呵斥道:“玉锁,我方府平日里待你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可你却做出毒害我幺妹之事,简直忘恩负义、天理难容!” 方家大爷说的幺妹,便只能是方秋卉了。而卞宁宁也今日才知,原来这婢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