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 温仪手指轻点下巴,沉思了片刻,却是说道:“那不就是九王爷吗?” 卞宁宁一时语塞。温仪这理解,倒也不算错。如今在她身边出现最多的,确实是卞亦枫。 “好啦,你别忧心,我不会随便将自己嫁了的,放心好了。”温仪坐得与她近了些,哄说道。 说话间,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 “宁儿,要不今晚咱们去遥州城内的酒楼尝尝鲜吧?这段时日不是在方府就是在这院中,实在是无趣。” 温仪眼含希冀地看着她,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地摇着她的手臂,如同向自家姐姐要吃食的孩童一般,生怕自己被拒绝。 若是往常,卞宁宁也就应下了。可偏偏今日不行。 “我有些累,今夜就罢了吧,改日我再陪你去。”纵然有些不忍,可卞宁宁还是拒绝道。 而温仪自是失望得不行,嘟着嘴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垂头丧气的模样。 “听闻今夜临香阁设品酒宴,我恰好与掌柜的熟识,与我留了一个临江的雅间,可我一人实在无趣,不知二位可有意与我同去啊?” 不知何时,白匀已走到二人身后,突然出声说道。 温仪回头,就见到了身着一袭白衣的白匀,不再是晨时见到的那番凌乱的模样,又恢复了往常的翩翩风度。 “你是说遥州城最有名的那个酒楼,临香阁?”温仪问道。 白匀敛袖背于身后,颇有些得意:“正是。” 可温仪却是不信。她蹙着眉头看着白匀,心道不过一个久居山中的游方大夫,如何能与临香阁的掌柜熟稔?定是在吹牛。 “青竹累了不愿出门,我便也不想出门了。”她随口扯了理由回绝道,便转过头来不再看他。 白匀愣在原地,对温仪如此爽快的拒绝有些惊讶。 她不是最喜欢外出凑热闹吗?竟连临香阁的邀约都能毫不犹豫拒绝,当真是这般不愿与他一同出门吗? 思及此处,白匀脸上挂着的笑意也沉了下去,板着张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卞宁宁回身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眼身旁满脸无所谓的温仪,轻叹了口气。 “你同白公子去吧,与我一起,只怕直至离开遥州,你都无缘尝到临香阁的美酒了。”她朝着温仪说道,带着几分哄劝。 温仪这才又回头看了眼白匀。 白匀忙又把脸上的笑挂了起来,耐着性子说道:“临香阁的千荷酒,可不是谁都能尝到的,温大小姐当真不心动?” 温仪确实心动,却又有些不信他,唯恐他是在拿她寻开心,白高兴一场。 卞宁宁见她还有些犹豫,笑了笑,凑到她耳朵旁轻声说了句:“你若不去,往后说不定就再没有宰他一顿的好机会了。” 温仪听她这么说,也觉有理,便站起身,将肩前的长发随意地拨到身后,拿起九节鞭,说道:“既然白公子独自一人,那本小姐就大发慈悲陪你去一回吧。” 白匀的笑挂得更高了。他微微欠身伸手,作邀请状:“请吧,温大小姐。” 温仪有些鄙夷地看着他,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不大习惯。她不自在地耸了怂肩,走了出去。 白匀等了片刻,见温仪转过院门,却是朝着卞宁宁说了句多谢。 “我还未完成白公子所托,暂且当不起这句多谢。” 卞宁宁牵唇微笑,目送白匀出了她的院子。 待院中只剩她一人后,便有婢女来同她说现下府中只余她一人,可要在院中用饭。 “其他人还未回来吗?”她问道。 婢女摇摇头:“还不曾回来,王爷嘱咐无需等他。” 沈寒山今日去了哪里?竟一整日都不见人。卞宁宁有些奇怪,可看了眼身旁的婢女,也知问不出答案来,便只能先作罢。 “你随意帮我上些小菜即可,不必太过费心。” 天一日比一日炎热,她实在没什么胃口。 不一会儿,婢女便提了个食盒过来,将饭菜摆了出来,都是些爽口清凉的小菜。 她就着还没完全隐没的夕阳,简单地用了两口,就让婢女撤了下去。 夜色渐渐爬了上来,婢女挑着灯笼走到廊下,正欲挂上,却听卞宁宁阻止道:“不必挑灯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婢女也知晓她看似温和,却不容置喙,也时常不用人伺候,便默默退下了。 片刻后,院中便再次只剩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