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家为国(2 / 3)

古书上的晦涩繁字。

“沈寒山同你父王又有何关系?他不是三年前就背叛了你父王,亲手将伪造的罪证奉给郝盛远了吗?”

“是,他确实亲手将伪造的罪证给了郝盛远。”

卞宁宁肯定地点头,却又在温仪正准备开口再发问时,继续说道:“可这本就是我父王计划中的一环。”

温仪呆呆地看着她,略微艰难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沈寒山借罪证攀附郝盛远,是你父王安排的?可是,你父王为何要这么做?”

温仪实在难以理解,为何恭王会自断生路?

当年郝盛远给圣上进了许多谗言佞语,更是伪造了证据陷害恭王。但当今圣上虽有时过于愚昧,却仍是在意恭王这个亲生手足的,遂圣上对此案也是犹豫未决。

可谁知后来沈寒山竟伪造了一封恭王与匈奴的通信,那信上还有当年圣上给恭王册封之时,亲自赐下的那枚印章,这才让圣上深信不疑。

若非如此,恭王的罪名,是坐不实的。

卞宁宁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此前对沈寒山陷害恭王府一事深信不疑。更何况,父王的那枚印章,除了沈寒山,就连她,也是碰不到的。

“是我一叶障目了,以为此事只是我恭王府的冤屈,却不知,父王想的更为长远。这么久以来,我从未深究过郝盛远当年为何要迫害恭王府。”

她捡起掉落在她脚边的那朵鹅黄花朵,递还给温仪,问道:“你可知郝盛远的长女郝连荷是当今圣上宠妃?”

“当然知晓,郝连荷深受皇上宠爱,赐端字,乃四妃之首。她所出的三皇子也深受圣上喜爱,甚至坊间传言,若不是当今太子也是出类拔萃,那三皇子……”温仪脱口而出,说了一半却突然反应过来。

“所以郝盛远是……”

卞宁宁见她惊诧的神色,便知晓她已明白其中之意。

“你猜的不错,郝盛远要的不仅仅是恭王府,而是太子之位,是圣上之位。”

卞宁宁双眸染上愤慨,放在石桌上的纤纤玉手也紧握成拳:“父王此前征战沙场,手握重兵,却是忠心不二地支持太子。郝盛远要对付太子,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将恭王府扳倒。”

“而郝盛远既然已经作了打算,就一定会对父王动手,即便军饷一事无法坐实父王的罪名,往后也定然还会找其他的由头削弱父王的兵力和权势,让恭王府不得安宁。”

“但父王对当今圣上和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自是不会放任朝国落入歹人手里。”

她说着,却突然回忆起当年事发之前,父王把她叫到书房,同她说:

“宁儿,人此一生,有人为己,有人为家,却鲜少有人为国。”

“诚然,为己为家,无可厚非,可父王却不想做这样的人。”

“国若不立,家亦不安,你可明白?”

当年她不明白,如今却明白了。

她看向温仪,决绝而坚定:“所以父王才亲手伪造了证据,自愿被流放,打消了郝盛远对恭王府的忌惮。而沈寒山也可以此证据为饵,攀上郝盛远,隐忍蛰伏,只为有朝一日,能彻底将郝盛远与其党羽一网打尽!”

温仪怔怔点头,似乎终于将整件事情的脉络明白了过来。

“所以沈寒山假意投靠郝盛远,是为了能扳倒郝盛远,保住太子和圣上之位?”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们误会了沈寒山。

可有一点她仍是没想明白:“既然郝盛远想对付太子,如今沈寒山可是他最大的助力,为何会放任沈寒山为太子做事?”

卞宁宁放在石桌上的手轻颤了一下,没想到温仪会问得这般透彻。

为何呢?

因为在她“暴毙”在流放途中之后,郝盛远为了考验沈寒山,试炼他的忠诚,竟将他关在深牢大狱折磨了整整一月,他也没有松口。

因为郝盛远更是给沈寒山下了无药可解的瘴毒,用缓解痛楚的药物来彻底控制他。

从前如玉公子,如今却是满身疮痍。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她,为恭王府所受。

她无法想象那段阴暗而漫长的时日里,沈寒山是怎样熬过来的。是痛苦不堪,还是孤独害怕?她不敢深想。

终究,是她欠了他的。

可这些事,温仪不需要知晓。沈寒山也是个有血性自尊的男子,那一身伤痕,却始终没有挫了他的傲骨。她也得替他守护这份尊严。

“沈寒山对太子有救命之恩,郝盛远便借此机会,让沈寒山假意扶持太子,只待有朝一日,能将太子之位收入囊中。”

这话不假,只是略去了些许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