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山刚走,卞宁宁就见正一瘸一拐朝她走来的温仪。 她连忙走上前扶着温仪,问道:“还好吗?” “没事儿,那些个侍卫都没下狠手,打得很轻,放心吧。” “沈寒山呢?你怎么让他走了呢!”温仪跺了跺脚,气恼地说道。 卞宁宁点了点她的脑袋:“你与他能有什么可说的?” 温仪却愤愤不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寒山就是你从前在信中同我说过的那个沈郎。” “你如何知晓的?”卞宁宁有些疑惑。 温仪哼了一声,回答道:“我又不傻,你从未来过平冶,如何会认识太子少傅?这高高在上的太子少傅又为何偏偏要来帮你说话?” “方才你们俩一唱一和,倒是相配。但你可别忘了当初王府出事,他直接将你抛下。你可不能因为他如今向你示好,就原谅他!” 卞宁宁神色黯淡了几分,勉强地笑了笑:“你说的我如何不知,放心吧,我与他,绝无可能。” 她和沈寒山,可不仅仅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般简单。 “不过还好沈寒山今日有良心,救了你,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呢。”温仪想起谢三娘的所作所为,有些后怕。 可卞宁宁却不疾不徐地说道:“即便沈寒山今日不来,我也有办法自救。” “谢三娘和朱果儿的证词漏洞百出,我原本都想好从那所谓的秘方入手,将她们的证词推翻。” “但不得不说,沈寒山确实是最简便的解决办法,他既来了,我也不介意顺手用一用。” 说罢,卞宁宁收回思绪,扶着温仪朝大理寺外走去:“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二人走到大理寺门前,却不见有任何人候着,卞宁宁心下奇怪。 “你出来不带丫鬟,也不坐马车的?” 温仪却满脸不在乎地笑了笑:“哪有那么矜贵,多走走路,强身健体。” 卞宁宁凝望着她,仿佛要在她脸上盯出朵花来,让温仪莫名心虚。 “你说实话,如今姚氏可还一直为难于你?” 温仪讪讪地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没有,她哪敢为难我?就算父亲久病不起,我也是堂堂定国公府的大小姐,谁要是对我不客气,我的鞭子可不许。” 卞宁宁瞧着她这模样,便知她在说谎。她太了解温仪了,温仪性子急,却最是善良率真,说谎都没办法说得自然随意。 但她没有揭穿温仪,只握着她的手,柔柔地说道:“我如今住在玉锦巷,你若是想寻我,来我家,或是送往阁,都行。” “哎呀,知道了,你再不送我回去,我可站不住了啊。”温仪神色不自然地岔开话题。 卞宁宁赶忙寻了个马车,载着她二人朝着定国公府去了。 马车上,卞宁宁仍在思虑着朱果儿一事,怔怔地看着马车外的光景,没有出声。 “想什么呢?”温仪忍不住问道。 卞宁宁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些琐碎的杂事罢了。” “与我在一处,怎得还戒心这般重?你告诉我,我说不定还能帮你排忧解难呢。”温仪看着卞宁宁,一脸期待。 “那你能否派人帮我查查,今日那个朱果儿的身世背景?” 卞宁宁停滞了半晌,终于说道。 她不是蠢笨之人,不可能仅凭朱果儿三言两语就深信不疑。她得先弄明白朱果儿说得是否是事实,然后再决定是否要与朱果儿合作。 温仪霎时朗声笑道:“这有何难?打听东西,我最在行。” 温仪性格跳脱,从小就不喜被久拘家中。定国公早年身体康健之时,也常常带她出门,任她在外面野,从未拘过她的性子。 所以这些年,她很是结识了些江湖好友,打听些事情,自是难不倒她。 “另外,你可听说过刘光耀,刘中丞?”卞宁宁想了想,问道。 “刘中丞,就是前几日在一念阁被毒杀的那个?” “你也听说了?” 温仪点点头:“自是听说了,据说是之前刘中丞在一念阁里打骂过的一个伶人下的毒。可怜他的妻女,据说她女儿才刚刚及笄,正是议亲的年纪。因着刘中丞被毒杀,原本相看的那些儿郎都对刘府避之不及。” 卞宁宁瞳仁一颤,纤长的睫羽抬起,眸中是细碎的光芒:“你可知刘中丞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温仪挠挠头,认真思索了半晌,说道:“我记得好像是单名一个芸字,叫刘芸。”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