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来人!看看刘中丞如何了!”郝盛远见状,也急切地站起身,朝下面的人命令道。 众人忙不迭地跑过来,将刘中丞和卞宁宁二人团团围住,脸上尽是惊愕。 刘中丞趴在地上,口中不停地涌出汩汩鲜血,淌了一地,他瞪着双瞳面朝卞宁宁,嘴唇还在不住地张翕着。 少顷之后,男子不再动弹。卞宁宁凝眉看着倒在她面前的男子,随后上前用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死了。” 卞宁宁缓缓吐出几字,面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 郝盛远从厅堂上方缓缓走下来,众人自觉为他让了条道。他在卞宁宁身旁站定,原本低垂的眼眸霎时变得凌厉。 “将这舞女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厅外便有几个侍卫疾跑而来,手拿棍棒,毫不手软地将卞宁宁围困其中,其中一人更是手持长剑。 剑锋晃眼,卞宁宁的脖颈上传来一阵冰凉地触感,剑身便已抵上了她的咽喉。 “太师这是何意?” 卞宁宁依旧坐在地上,双手撑地,抬眼看向郝盛远。声线冷静娇柔,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微微颤栗。 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郝盛远刻意安排的局,还是她倒霉,纯属巧合。 可是郝盛远从未见过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识破了她。更何况她小心谨慎,并未有什么可疑之举。 除了…… 卞宁宁猛地转头,看向矗立在一旁,神色晦暗瞧不出悲喜的沈寒山。 难道是他? “你这舞女究竟什么来历?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郝盛远抬手指向卞宁宁,眼眶微红,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郝盛远虽已年近花甲,如此怒吼,却依然是中气十足,周遭的群臣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卞宁宁坐直身子,心下了然,看来郝盛远并不知道她的来历,今日只怕真的是飞来横祸。这刘中丞自然不可能是她杀的,却偏偏撞到她身上。 “小女子青竹清清白白,从未想要刺杀朝廷命官。” “还想狡辩,我们都看见你把这簪子刺向了刘中丞,容不得你抵赖!”一旁围观的官员义愤填膺地怒骂道。 卞宁宁的那只银簪,赫然立在刘中丞的后肩上。 刑部侍郎杨忠上前一步,朝着护院指挥道:“你们几个,立即将这舞女关押起来,没我命令不许放出来。其他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封锁一念阁!” “等等!” 卞宁宁心中一紧,顿觉不妙,她若是就此被带走,只怕再无为自己申辩的可能。这刘中丞死得蹊跷,定然要有人担责,若是处理不当,只怕她,就真成了这替罪羊了。 “杨侍郎不审便押,怕是不合规矩。小女子不才,父母从前却是仵作,我也浅学过一二,我可以自证清白。” “诸位贵人也可现在就派人去寻仵作和医官来,若是我有一字虚言,便是不攻自破。” 杨忠蹙眉看着地上的女子,明明是个不入流的舞女,那眉眼却含睥睨之气,竟让他都有些哑口无言。 但刘中丞的死,自然不能被查验。 杨忠正欲出口呵斥,一直默然伫立一旁的沈寒山却突然开口。 “姑娘竟这般有本事,倒是让本少傅十分好奇。” 沈寒山朝门外勾了勾手,就见一劲装侍卫大步走了进来。 “阿隐,去寻医官来。” 唤做阿隐的随从抱拳称是,朝厅外飞奔而去,没于浓重的黑夜之中。 沈寒山负手而立,垂眼看向卞宁宁,眸着带着唯有卞宁宁才看得到的戏谑。 “本少傅倒是很想听听这位姑娘要如何自证。” 郝盛远背在身后的手微捻着,眯着眼看着沈寒山,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意图。难道他当真看上这舞女了? 若是如此,倒也好办。这刘中丞的死,换个人担着便是,总归不会牵连到他身上。 卞宁宁心神稍安,她虽不知沈寒山为何要帮她,但眼下她必须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她直起身子,将横在颈上的剑轻推开,侍卫看了眼郝盛远,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收了剑退到一旁。 卞宁宁上前,伸手触上刘中丞的后背,假装细细看着那银簪。 “郝盛远那老贼竟给我下毒!” “芸儿该怎么办?我死了,郝盛远那老贼肯定不会放过芸儿!” “我才刚收集了一些对付他证据,上天为何这般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