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对他无甚避讳,把前因后果都细说了,末了挑眉嬉笑:“反正也没事干,逗着她玩呗!省得她一计不成又想别的招,我还得时时防备着。” 沈知许手中鱼竿轻颤,第一尾鱼上钩了。 他在姜滢的惊呼声中起竿,动作娴熟地取下鱼放到桶里,又重新挂好鱼饵下竿后,才问她:“你用了什么办法叫她相信?” 姜滢脸颊生热,声音也轻了不少:“上次临走时,我在房里留了个男式腰带。” 沈知许侧过脸来,微微挑眉。 “……是凌如私下去买的。” 沈知许略带深意地又看了她一眼,随手扯下腰间玉佩,递给她。 这玉佩成色极好,又晶莹通透,显见是新开采的玉石制成,又才入手不久的样子。 姜滢没接。“这样成色的落在她手里,我觉得亏死了。” 沈知许拉起她的手,把玉佩放进掌心,又很快放开。 “若次次都落下东西,反惹人猜疑……你随身揣着,找时机在她面前露一下,但收起来时要做出点心虚样子。” 姜滢垂眸摩挲手中玉佩。 无论样式还是蓝黑相间的绳扣,都无不体现出是男子之物。 “可这样好的玉,用完无论弃置还是毁了,都有些可惜啊!” 沈知许看出她当真惋惜,也不再逗她。“翻过去看看。” 姜滢听话地把玉佩翻了个面,才发现右下角刻了块云纹,和一个小小的“初”字。 “这是……”她惊疑了瞬,想明白后又有些哭笑不得:“你先前就打了这个主意,才堂而皇之地挂着满道观走吧?” “只是进观的时候被守门的两个小道童看见了。” “那还好!” 姜滢心里稍安,把长长的穗子缠了几圈,塞进腰封里放好。 说了这么会话,沈知许的鱼竿又剧烈地抖起来。 “你那怎么又咬钩了?!我这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离开小札子,蹲到冰窟窿边往下看,除了碎冰却什么也看不见。 “离远点!”沈知许提醒。 “哦!”姜滢赶紧站起来,刚退开一步,就有细线绷紧飞出,衔着一条滚圆的胖鱼跃出水面,鱼尾扑腾着溅起一片水花,甩得她脸上衣襟上都是。 姜滢赶紧拿帕子擦脸,边擦边忍不住咯咯笑。 “这水真冰呀!” “冻了一冬天的,能不冰吗?”沈知许扔了鱼竿走过来,黑眸里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告诉你离远点了,怎么反应还这么慢?” 姜滢擦完脸开始解大氅,“在家里窝了一冬天,都没机会出去玩,净在屋里待着长肉了,身手当然不灵敏了!” 她里面穿着套簇新的胭脂色冬袄,应该是过年新做的,本来就是明媚的长相,一穿上喜庆的颜色更衬得整个人灵动娇艳。 沈知许心念微动,眸光升温显出炙热,却是退开一步,解开自己的大氅塞给她。“先披上,等到后边的大帐再脱!那暖和些!” 姜滢推辞了两下拗不过,只好把自己裹上,跟着拎水桶的沈知许身后出了帐。 百十步走到大帐里,红果看她穿着件拖地的银色大氅进来,先是一怔,然后赶紧上前帮忙脱了。 姜滢把自己怀里抱着的杏色那件也递给她,“湿了,拿去烘干!” 这时凌肃从沈知许手里接了水桶,瞧见里面两尾鱼一大一小,正慢吞吞地游来游去。 “凌如,交给你了!”他转头把鱼递给凌如,自己往外走:“我去取锅具。” 凌如拎鱼到角落里没几下就杀完剖干净膛,凌肃此时也取了锅具和水回来,一条下锅煮汤,一条往树枝上串,准备烤。 毕竟共事十余年,两人之间极其熟稔又默契,几乎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一个烧锅一个添水、一个下鱼一个撒调料、一个串鱼一个端炭炉,配合度极高。 姜滢撑着下巴瞧热闹,等他们忙完了,串好的鱼也在沈知许手里翻烤了,才若有所思地凑近他低语:“我总觉得凌如在我身边实在屈才了,不如你领回去吧!” 沈知许还未表态,凌如就幽幽塞了句:“我可听见了。” 姜滢尴尬了瞬,索性也不夹着声音了,大方道:“其实你还是回沈表哥身边更好啊!跟着我就是些家长里短、姐妹争景儿的琐事,慢慢的心性都磨平了!” 沈知许把鱼翻个面儿,继续刷油。 凌如掀开汤锅盖子,咕嘟嘟溢出的汤汁缩回去,腾腾冒着热气。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