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的瞳术支撑她穿越长长的一段距离，唯一从空间里跌落，本以为会跌倒在地，但在那之前，却有一双手臂接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搂在怀里。

抬起头，她对上那张变了太多的脸，艰难的笑了起来：“小呆……”竟是左半边脸都毁了么，这个孩子……到底遭遇了怎么样的事？

带土没有戴面具，这张脸比起过去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面目全非，变的太多。他张着仅剩的右眼神色复杂的替唯一擦去了嘴边渗出的血渍：“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擦不干净？为什么手上都是血还是擦不干净……带土紧紧地抱着她：“不要这样……”

“吃了种激发潜力的药，不然我自己就没办法来到这里了。”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来，面色苍白如纸，“也就没办法看到你了。”

她快死了，没有什么潜力可供药的副作用压榨，透支的也只有那所剩不多的生命力。

“奶奶……”带土把她搂的更紧，甚至想用手堵住她的嘴巴，阻止她那似乎是要把身体里所有鲜血尽数呕出的架势。

唯一伸出手，无力的捏了捏带土的胳膊，感觉到那结实的肌肉，她勉强笑道：“长高了……变壮了，真好啊……能告诉奶奶吗？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唯一心疼的看着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带土不敢面对她一样的，侧过了头，不和她对视。

唯一叹了口气：“不想说吗……你真是个执拗的孩子……都说过去天真的人心中的情感一旦变质会很可怕，原来是真的……”

带土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脸木然的道：“先别说话，我带你去……”

话还没说完，唯一已经轻轻的拉住他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没必要，安静的听我讲讲话吧小呆，这样也挺好，最少我是一个有乖巧的孙子为我送终的幸福的人。”

乖巧的孙子……吗？带土沉默了一会，脸上带着不怎么情愿的表情，纠结着皱着眉把唯一又放了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一点也不要相信，他是……骗你的……”

“他指的是……斑吗？”带土奇怪的看着唯一：“为什么，他不是你的哥哥吗？”

是的，是哥哥……啊……

见唯一不想多说，带土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信他的。”

不信啊，唯一虚弱的看了带土一眼，摇了摇头，她知道这只是在敷衍她，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再多的力气去让他妥协。

“看来我留在木叶的那堆东西对你来说也没有用了……那正好，我从来都没送给过你什么礼物，你的写轮眼……也是和空间有关的吧？”唯一伸出手，去抚摸带土的左眼眼皮，“另一只在卡卡西那里，一定很不方便……作为礼物，之后你把我的左眼摘下来拿走吧。”

“！！！”让他挖下自己奶奶的眼睛？？

“乖小呆。”唯一轻声说道，语气好像是在哄着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让它随着我的尸体化为腐朽也只是一种资源浪费……或者你可以两只一起挖走。”说着，唯一点点头，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想法：“这样，就更加的不浪费了……”

“奶奶！”带土咬牙切齿的喊着唯一，目中泪光一闪而过，好像他还是过去那个爱哭包的小孩子。

这才像那个她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小孩子。一个人最内心的本质，大概是没有办法那么轻易就改变的吧……

唯一用不舍得，充满留恋的目光看着他：“之前说对你很失望，是骗你的，你还活着，我其实很开心啊……”

小呆，这世界上惟一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后代啊。在生命的最后看到他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唯一看着他，目光逐渐的模糊，她感觉到生命力正在逐渐的从这个躯壳里流失，最后空空的，冷冷的，她会变成一具再也不会动弹的死尸。

她握住自己孙子的手，意识渐渐的飘散，光影朦胧中，却似乎看到了最初一年的战场上，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替她挡下一刀的小小少年的身影。

就像是神明一样的人，她把一颗心捧上去，收回来时，却只有支离破碎的残渣。

而到最后，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竟是那个白发的男人，他孩童时的姿态、少年时的姿态、青年时的姿态……都在她眼前一一晃过，仿佛历历在目。

这个人总是暗地里默默地对她好，脸上却一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等她理解到他的用意是，他已经一去不归。

她视若珍宝的，人家弃之如敝屐。视她为珍宝的，她不理不睬。

她是个任性又自私的家伙，软弱并且无能，这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