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拉里站起来,冷冷地说道:“里卡多,那个畜生。我可怜的两个小少爷,躲在后备箱里,女仆到处找他们,远远看见他从车库里走出来,问他有没有见过孩子们,他说没有!我亲爱的小姐,他已经被魔鬼夺走了躯壳。” 里卡多…… 即使早有猜测,但真正听见的那一刻,绘梨还是感到无法接受。 为什么? 家族的顾问,父亲的养子,她的家人,他为什么要背叛父亲?难道就因为大哥的那些话吗? 她脑袋眩晕,感到快要不能呼吸,滔天的恨意几乎将她小小的身体彻底掩埋。银发少年在这时候握紧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给她人类的温度。 “我会杀了他。”他说。 “那是只足够狡猾的泥鳅。” 拉里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走吧,小姐,离开这里,别在意我们这群看门狗。” 接着,他重新戴上帽子,握紧手里的枪,露出一种兴奋,叫人悲哀的兴奋,像是一只准备咬人的老疯狗。 “小姐不在这里,我们就不必畏手畏脚了,来吧,来吧!该死的美国杂碎,我已经忍他们够久了!” 绘梨被塞进了车里。 隔着车窗,她哭着拼命伸手去捉拉里叔叔的衣角,被阿阵抱了回去。 车 子启动了,她哭着回头看,车轮带起尘土,叔叔摘下帽子,给她行了最后一个告别礼。 家养的狗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汪汪叫着来追赶车辆,不肯放弃,却离后视镜越来越远。 少女捂住脸,崩溃地,像是孩子那样大声哭出来。 ** 坐了很久的车,坐了很久的飞机,后来又上了船,三个月之后,他们来到了横滨港。 这里是一座漂亮的城市,有着叫人眼花缭乱的炫目灯光,租界里的房子很有欧洲风格,文化交汇且包容,她穿着小洋裙走在街道上,并不显得突兀。 少年带她去吃了正宗的意大利菜,据说店主来自西西里。 她兴致不太高,在她心里,家里的西西里口味才是最正宗的。 “抱歉,小姐。” “⍣()⍣” “……” 她看了看面前的点心,又看看他,低下头:“好吧,我想你说的对。” 坐了好久好久的船,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橘子和海鱼了。 吃过饭,在附近随便逛了一会,购买了一些必需品,他们就来到了酒店。 新格兰德,很多日式西餐的发源地,是奢华的西洋风格,又巧妙地融合了许多东方元素,但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看漂亮的壁画,低着头,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只是紧紧牵着他的手。 阿阵在船上学了一点日语,但也许听起来很别扭,服务员直接换了英文和他们交流。 谢天谢地,她终于听得懂阿阵在叽里呱啦什么了。 服务员把他们当成了情侣,阿阵没反驳,她知道这是他不想节外生枝,但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小姐,我们可能要在日本待上一段时间。” 这是一间双床房,有一个很漂亮的落地窗可以欣赏夜景,绘梨坐在单人椅上,黑泽阵开了一瓶甜汽水给她。 “您喜欢这里吗?” “不太喜欢。” 她躲进他的衣服里,像是找不到家,所以胡乱往人怀里钻的小动物。 “我只喜欢家里,我想家里的飘窗了,你还记得吗?我们总是在上面一起看书,你给我削讨厌的苹果。” “当然记得,我的小姐,那些事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少年将她抱起来,走进浴室给浴缸放水。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掌握了单手抱着她,单手做其他事情的技巧,包括剥橘子,也包括杀人。 “但那已经过去了。” 他低头看了看她,显得有点温柔:“小姐,您以后将要行走在阳光下,安稳地长大,这是您哥哥们的遗愿,他们只希望那是美好的回忆,并不愿意为您的天空带来阴霾。” 她抱紧他的脖子,蹭蹭他的脸颊,小声说自己知道了,说自己会努力的,但脸上没一会就挂满了泪水。 黑泽阵看了她一会,抬指抚上 她的脸颊。 “请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拭去您的泪水?” “我也不知道。” 她哭着说:“我只是好难过,阿阵。” 他想了想,最近的生活实在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里卡多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