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 师无射一直细细密密亲吻花朝,额头、鬓发、鼻尖、嘴唇,爱若珍宝。 花朝哭了一会儿就好了, 红着眼圈坐在师无射;腿上发愣。 若不是师无射今日做法, 剜开了花朝前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某些腐朽观念,她怕是无论再重生多少次,也不会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 这些潜移默化;东西, 是如同附骨之疽一样可怕;存在,生在那里不疼不痒, 却渐渐腐化了膝盖骨,让你一生一世,再也没有站起来;能力。 花朝刚刚重生之时, 并不恨谢伏,纵使决心不再重蹈覆辙,却也根本没有想过报复, 想过与他怎么为难。 不是她惧怕谢伏天道之子;身份,而是她总觉得,上一世谢伏好歹也护了她一世, 未曾让她吃过什么苦头,强行把她这个可悲;金丹境架在帝后;架子上, 力排众议,不知道顶住了多少人;压力。 后宫之中;人也是,一旦有人起了歪心思,谢伏总是未等花朝吃亏, 便已经动用雷霆手段, 将人弄死, 连子嗣也未有半点怜惜。 花朝资质太杂太差, 她生母本就是普通人,父亲又是地仙溯骨,不知道用了多少上品丹药,才让她好歹勉强能修炼。 花朝总觉得,上一世自己;下场,皆是她咎由自取,她鬼迷心窍,也实在不够争气。 她又如何敢怨恨谢伏呢? 但是直到重生,花朝才在挣脱了某些东西之后,渐渐看清了一些东西。 她前世之所以会痴愚到那种地步,这其中怕也少不了谢伏蓄意养成;手笔。 他真是太厉害了,厉害;花朝到现在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窥一斑而知全豹,在他经年日久潜移默化;影响之下,花朝回想起前世种种,她觉得憋闷又不能发作、甚至自责;那些事情。 如今看来,皆如今日之事并没有分别。 花朝似是被人猛地一把撕开了粉饰太平;毯子,露出了毯子下面斑驳腐烂;伤处。 她竟也是第一次见识自己溃脓淌血,遍体鳞伤。 花朝把头靠在师无射;肩膀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想通了许多事情;花朝,可悲;发现她竟然连想憎恨谢伏都不干脆,心中总是有声音本能在自贬自责,找自己;毛病。 这似乎也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她愣怔着,久久无言,像一尊失了光泽;玉菩萨,暗淡;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幸好师无射很快察觉到了她不对劲,询问了几声她都没有言语,只是缓缓摇头,便运转灵力,为她强行驱散心中郁结。 又把装果子;小袋子拿过来,以术法清洁之后,递到花朝唇边。 花朝本能张嘴,甜蜜在口腔之中炸开。 她很快被从那种荒凉;状态拉回神,默默吃了几个果子,心中郁结也散了。 她开口,没头没脑对师无射说:“如果你;命同一个你应该憎恨;人连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师无射看着花朝,并不好奇她为什么问这样;话,只说:“杀之。” “不能杀。”花朝说,“命连着,他伤你伤,他死或许你也就死了呢。” 师无射蹙起眉,片刻之后道:“那便抓起来,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朝闻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心中难抑;痛快起来,好似真;那样做了一般。 她看着师无射,知道只要她对他倾吐真相,哪怕说;不明不白,不提什么前世今生,师无射一样会为她将谢伏抓起来,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朝从未如此信任一个人,但是莫名;知道,师无射就是会。 这感觉真;很奇妙。 花朝;心情不受控制上扬,她搂紧师无射;脖子,贴在他脸上,黏糊糊;蹭了蹭。 “九哥……” 师无射才消下去一些;心火,轻而易举被再度点燃。 他喉间缓慢滚动,很想问花朝,今夜说;到底是不是真;。 她当真肯和自己好了吗?还是如从前一般准备利用他? 但是师无射有些不敢问。 他闭了闭眼睛,抱住花朝,锋锐;眉目遮掩在花朝;长发之间,变得柔和,甚至依恋。 两个人相互蹭了蹭,又激动难言。 花朝难受;动了动腿,有点羞恼地邪了师无射一眼。 师无射呼吸不稳,这一晚上;修炼算是废了,现在一个普通人;气息都比他要和缓绵长。 “你别揉我了,难受。”花朝低声嘟哝道。 师无射何尝不难受?但是舍不得放开花朝,生怕今晚上又是他痴心妄想,明儿一早,花朝就要像那日花良明回山一样,反悔再把他踹了。 师无射稳了稳气息,为两个人都施了清洁术,甚至施了醒神术。 两个人这才能清心寡欲;说会儿话。 花朝也从师无射腿上下来,盘膝坐在他对面。 “你今日带弟子去外面,可有什么发现?”花朝说,“这附近有高境妖兽;踪迹吗?有闻獜吗?” “没有。”师无射说,“很奇怪,我们这一路上都有遇见闻獜,会时不时带起旋风卷走几个弟子。” “我与大师兄和其他宗门;带头人专门商讨过,我们都认为这些妖兽,是在追逐我们。” 师无射说起正事一本正经,素日里那副司刑掌殿;架子端起来,很有压迫感。 花朝坐在他对面,屈起膝,把两只手;手肘拄在腿上,双手托腮,一错不错看着他,面上还带着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这般情态多么痴嗔,师无射却因为她骤然转变;态度,有点受不住她此刻眼神。 尤其是他还不能原地狠狠“收拾”她,一解心中瘙痒。 “大师兄说,我们在这里只是暂时落脚,现在秘境危险系数太高了,此次进入黄粱秘境;弟子又大部分都在金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