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曼他们这群贵族少爷都有些敬畏法厄斯, 眼见他带着一群士兵走上楼,都无意识后退了两步,面面相觑, 显然不明白大首领怎么会忽然来这种地方。只有佐格心里知道原因,腿肚子忍不住打了个突突, 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栏杆。 妈的, 腿软。 佐格心想这只雄虫果然不一般,他前脚刚把许岑风带过来, 后脚法厄斯就追到了拍卖场, 对方今天不是要开军事会议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法厄斯刚才去酒店扑了个空, 收到多罗的消息才得知许岑风被佐格带到了拍卖场。他带着士兵一路疾赶过来,快步走上楼梯,军靴落地发出一阵急促的声响,肩头还带着零星落雪, 正以飞快的速度消融着。 只有许岑风看见法厄斯走过来的时候主动迎了上去,他不仅不怕,甚至还笑了笑:“大首领。” 法厄斯看见许岑风,脚步一顿停在了他面前,幽绿的眼眸微微眯起, 上下打量着面前这只雄虫, 见对方身上没有任何青紫磕碰, 也没有任何被恶作剧的痕迹, 这才喜怒难辨的问道:“谁带你来这里的?” 法厄斯是故意问这句话的,此言一出, 站在一旁的佐格下意识就想偷溜, 结果被戈尔曼他们极其不讲义气地推了出来。 佐格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手忙脚乱站直身形, 结果就见法厄斯紧盯着自己,尴尬一笑:“堂……堂哥,好巧,你也来拍卖场啊。” 法厄斯什么都没说,一把揪住佐格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自己面前,虽然面无表情,气势却令虫心肝胆颤,声音低沉的问道:“你活腻了是不是?!” 法厄斯一向了解佐格的性子,这个堂弟最喜欢耍弄那些愚蠢的雄虫并且以此为乐,他从来没有插手干涉过,但对方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许岑风身上。 法厄斯现在有一种自己所有物被人侵占的暴躁感。 佐格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但他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硬着头皮道:“堂哥,我只是带这位阁下来拍卖场转一转,别的什么都没做,真的。” 这倒是真话,他确实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但法厄斯显然不会信他的鬼话,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垂落在身侧的手忽然传来一股拉力,顺着看去,却见是许岑风。 许岑风微微用力,把法厄斯拉到了围栏边,底下的那只罪奴已经开始竞价了:“首领,我想拍下那只雌虫。” 雌虫?! 法厄斯闻言皱眉,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他一把推开佐格,打算等会儿再找这个家伙算账:“什么雌虫?” 法厄斯还算熟悉拍卖场的规则,能在里面竞价的雌虫大部分都是罪奴,只有一些口味特殊的贵族商贾才会拍回去亵/玩凌/虐,因为罪奴死了帝国是不会追查的,许岑风无缘无故拍一只雌虫做什么? 许岑风察觉到了法厄斯周身的寒气,在底下扣住雌虫略有些冰凉的手,心想对方应该是冒着风雪一路赶过来的,他示意法厄斯看向楼下那只瘦弱的雌虫:“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孩子挺可怜的。” 语罢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的钱不够。” 法厄斯闻言看向下方的拍卖台,只见上面站着一只身形瘦小的雌虫崽子,黑黢黢又脏又臭,无意识拧起了眉头:“不买。” 丑不拉叽的,买回去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掌心忽然一痒,被许岑风轻轻挠了一下:“但是我想买。” 许岑风无论何时脸上都带着笑意,但只有看向法厄斯的时候才会多出一丝温柔,他身形颀长,与雌虫差不多高,微微偏头在对方耳畔道:“首领,出价吧,再不拍就被别的虫买走了。” 底下已经有零零星星的虫举牌竞拍了,只是叫价叫得很慢。 法厄斯耳尖动了动,被许岑风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弄得有些痒,他眉梢微挑,并没有被美色迷惑:“原因?” 许岑风如果真的爱心泛滥,就该让他把一整笼子的罪奴拍下来才对,而不是只单拍这么一只雌虫。 许岑风指尖轻敲栏杆,半真半假道:“这只小虫崽的眼睛有些像您,很漂亮,所以我想帮帮他。” 法厄斯闻言眼皮子狠狠一跳,心想底下那只瘦猴似的虫崽子哪里像自己?!然而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只虫崽子居然真的和自己一样有双绿眸,眉头微微皱起,敏锐察觉了几分不对劲。 许岑风是因为上辈子无意中听过一则传言,说韦瑟上将遗失的幼子曾经阴差阳错流落到拍卖行,被霍斯堡内的一名富商买回去当了奴隶,这才猜测到几分来龙去脉。 法厄斯没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他只是单纯凭借第六感觉得这只雌虫有些不对劲,偏头看向许岑风,意味不明问道:“你想要?” 许岑风嗯了一声:“想要。” 法厄斯:“一定要?” 许岑风:“一定要。” 法厄斯闻言短暂沉思几秒,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挥手招来一名服务员,睨着台下那只拍卖的雌虫道:“底下那只雌虫我要了,直接送到我的住宅。” 竞价?法厄斯从来不喜欢竞价,整个北部大到一座城区,小到一片雪花,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只要他想,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服务员心知这位首领一向出手阔绰,闻言顿时乐得牙不见眼,立刻下楼去通知拍卖师了,于是其余的宾客只见台上那只罪奴忽然被撤走,临时换了另外一只继续进行拍卖,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岑风倒是没想到法厄斯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原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嘴皮子功夫,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又听法厄斯问道:“还要别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