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勒弥斯早就察觉到了林空的靠近, 他耳尖微动,扭头看向身后的密林,果不其然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周身翻腾的杀气陡然平息了下来, 像是一堆燃得正旺的火被水给浇灭了。 林空对上赫勒弥斯的眼睛,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从躲藏的树后走了出来, 总归是有些尴尬的“你们” 林空想了想, 还是觉得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杀虫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们慢慢聊, 我什么都没听见, 先进屋了。” 他语罢讪笑一声, 连忙转身进了洞穴,从头到尾都没敢回头, 只觉得后背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好像要把他洞穿。 雪珀此时也终于回过了神,但他并没有在意林空,而是盯着赫勒弥斯震惊道赫勒弥斯, 我们的精神力就算再强大也没办法和虫王斗的,你这样是在自寻死路 它是王,我们是臣民, 精神烙印从出生开始就刻在了脑海中, 你连动手都来不及就会被它立刻绞杀 赫勒弥斯当然知道这个可能,但 相比吞噬,我宁愿选择绞杀这种死法。 横竖都是死, 他更喜欢奋力一搏。 雪珀闻言正欲说些什么,脑海中又响起了虫王的召唤声,他痛苦捂住头虫王又在召唤我们了 这种痛苦如影随形, 数十年如一日,就像赫勒弥斯说的那样,他们真的只是傀儡而已。 赫勒弥斯当然也听见了虫王的召唤,他淡淡出声你要去就去吧,虫王如果问起,就说我狩猎重伤,无法飞行。 他语罢转身走入了洞穴,在白皑皑的雪地里留下一片清晰的足迹,徒留雪珀站在外间门愣神。 林空看似坐在火堆旁边烤火,实则一直注意着外间门的动静。他眼见赫勒弥斯走进来,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杀虫王” 嗯。 赫勒弥斯还是那么毫不遮掩,他在林空身旁的石块上落座,刀削斧凿般的侧脸在火光映衬下多了一层橘色,眼眸幽深难测虫王正在蜕皮期,恰好需要新的能量补给,它已经发现了我的精神力气息,一定会想办法吞噬我。 我会给你打很多猎物。 林空,今晚好好待在洞穴里,不要去任何地方。 赫勒弥斯像是在交代遗言,偏偏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就像他只是出去随便打个猎,第二天就会回来一样。 林空闻言心脏控制不住突了一瞬“你真的要去今天晚上就去” 赫勒弥斯我只能拖延到今晚,今天一过,它就会察觉端倪。 林空面色微变“但今天晚上是血月,你如果碰到了月光,身体会被腐蚀的。” 赫勒弥斯当然知道这一点月光对虫王的腐蚀更严重,我披上神袍,不会被照到的。 当然,如果被照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空心想神袍只能挡住身体,又不可能360度无死角防护,他低头用木棍戳着地面,有些不开心“不去不行吗” 赫勒弥斯看了他一眼“不去也会死。” 林空一噎“那你万一死了怎么办” 赫勒弥斯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如果他真的死了,也许会有些舍不得林空,静默一瞬才道我会给你打很多很多的猎物,足够你吃很久很久。 匮乏的言语使赫勒弥斯说不出太多好听的话,但在他的思维习惯里,只要有足够的猎物就能活下去,他死之前,会努力给林空攒好存粮的。 林空闻言肚子里莫名有些蹿火,忍不住把手里的树棍扔到了地上,用力踩了两脚“猎物猎物猎物,我又不是虫王那个饭桶,天天就知道吃” 他是在担心赫勒弥斯的生命安全好不好 赫勒弥斯还是第一次看见林空这么蹬鼻子上脸,但意外的不生气,破天荒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还想要什么兽皮鸟蛋野果 林空更憋气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语罢捡起地上的树棍,随便用水涮了涮,转身背对着赫勒弥斯烤肉,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赫勒弥斯盯着林空的背影,忍不住悄悄抬起了手,然而指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的衣角,石门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冻得有些哆嗦的声音 我我能进来吗 是雪珀。 他竟然没有去神殿,而是站在洞门外面,悄悄露出了一个脑袋,金色的长发和睫毛落满了雪花,看起来难免有些滑稽。 林空循声看了过去,诧异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雪珀却吸了吸鼻子,盯着他手上的烤肉垂涎问道“你烤的什么,好香呀。” 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