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未在姬兆脸上见到过。 她怔了一瞬,方才慌张起身,“你……你来了,正好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对于她此刻不那么刻意疏远的态度,路渊舟也有些意外,但却十分受用。 他微微颔首,眉眼不自觉地弯出弧度,“何事?” 路七七拿出龙纹青铜刃的项链,“天刀虚弱,我这么废暂时帮不到他。你灵力深厚,说不定受到你灵气的影响他能够恢复得快一些。所以我想……” 有些事她不愿和盘托出,也是不想让路渊舟再多掺合进自己的事。 可那人却已然将项链接过去,妥帖地收起来,“等他醒了,我便将浣灵丹给他服下。” 路七七微怔,还是礼貌地朝那人点了个头,“多谢,这些我日后都会还给你。” 路渊舟下意识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忽然改了口:“也好,起码我日后还能再见到你。” “……”路七七没说话。 回想这一路都是路渊舟在照顾她,自己还不知好歹地一再拒绝,她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但也只是片刻,强烈的求生欲便将她解救出来。 只是“姬兆”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两人的手臂几乎挨到一起。 路七七想要逃离,却又被人揽住了腰。 “别动,那边有人在看。”路渊舟低声提醒道。 她动作微顿,只能妥协地与他挨在一起。 小不忍则乱大谋,更何况天刀此刻还在路渊舟手中。 路七七不断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便又听得那人放轻了声音,被潺潺的溪流带远:“小时候你总是想下山,可师父偏偏不让,你便要来对我软磨硬泡。虽说无用,但你下次还会继续……如今想来,那时候我还是对你太过狠心了些。” “……” 她不明白路渊舟忽然提及这些是为何,但她并不是那么想要去回忆有他的过往。 也不仅仅是过往。 “七七,你当日为何要离开仙宗?”他忽然问道。 路七七抿了抿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总不能说自己觉醒意识后喝水差点被呛死,结果不小心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所以想要改变这一下吧? 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 “没什么,就是假装忘记仇恨太久,又在你身后追了那么多年,很累了,不想再继续了。” 夜幕之下,月光浅淡,落在两人的发上,肩上。 路渊舟偏头看过来,眸中映出路七七的模样,“可你似乎……忽然很怕我。” “不然呢?”路七七下意识道,又悻悻别开目光。 试问有谁知道自己倾慕已久的人会亲手将自己的性命葬送,会不害怕不心寒? 但这些话她无法告诉路渊舟,只能苦笑着仰头去看天空,随便找了个缘由:“你是我灭族仇人的儿子,我怎么能不怕?” “我灵根破损不宜修仙,父母族人皆葬送在看起来对我十分宠溺的师父手中,爱慕数年的师兄是我仇人的儿子,又总是对我冷眼相待,更会为了他的小师妹不惜伤我……这一切都是既定的命运。我想改变它却又成了仙门的叛徒,只能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若这是你的命运,你当如何?” 路七七冷眼看向身旁那人,仿佛透过姬兆的皮囊看到了里面那个不染凡尘的仙门骄傲。 溪边的风拂过他的衣角,路渊舟垂着眉眼良久,却也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路七七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 他愧疚了他愧疚了!她得好好利用这难得的良心发现! 她转身朝向路渊舟,抬起手顿了片刻,还是敷衍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所有愧疚,那这几日你就帮我好好照顾天刀吧!等找到灵池你便回你的万灵仙山,我们以后再也不见。” 那人却皱起眉头,想要去抓她的手,“七七……” 路七七灵活地躲开,顺势转身朝着驻扎的的地方快步走去,“我饿了,先去吃饭了!” 她说着脚下的步子生风,生怕身后的人再追上来。 幸好路渊舟也只是站在原处望着她,直至那活泼的身影混入了一众将士之间,他方才垂下眼苦涩地笑了笑。 而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一个坐车一个骑马,接触的时间越发少了,顶多就是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 路渊舟不曾再说些奇怪的话,路七七倒也乐得自在。 很快,大军行至皇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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