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帐帘子怎么还掀不开了……” 彼时,陈江醉醺醺地将手里的酒壶往边上一扔,大手拍了拍面前那道看不见的墙,“这儿怎么还有东西挡着?” 他纳闷地看向身后的兄弟们,却见他们喝得各个脸蛋通红,不怀好意地笑着。 “陈江你喝太多了吧!” “怎么,软得连帐帘都掀不开了?” “我就说他不对劲,将军的婚宴他喝得比将军还多!这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 这帮人又是一阵哄闹,唯有陈江执着于面前那道看不见却切实存在的墙。 他拍了拍,敲了敲,又附耳贴上去—— “做什么呢?”姬兆粗粝的声音冷不丁响在头顶,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摔坐在地。 得亏被身后的兄弟扶了一把,陈江这才笑嘻嘻地唤了一声:“将军!” 喝多了酒脑子便不清醒,这会儿他一见到姬兆,方才的疑虑便都被抛至脑后了。 他连滚带爬地到姬兆跟前,又抱着人家大腿好一阵傻笑,“将军您都不知道,您能成婚我们有多高兴!” 这话他一晚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若是往常早就被姬兆拎着衣领丢到一旁。可眼下被他抱着大腿的那人却只是紧蹙眉头嫌弃地后退半步。 “行了,赶紧起来。”姬兆板着脸色看向围在大帐前的众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正好大家都在,就都赶紧去醒醒酒,半个时辰后启程!” 陈江总算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满是浆糊的脑袋,“启程?启程去哪儿啊将军,仗不是都已经打完了?” 姬兆像是怕他再来抱自己大腿,下意识保持距离,绷着脸色道:“回皇城。” “啊?”众人都懵了,等回过神来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姬兆已经朝着他们大手一挥,转身回了大帐。 帐帘之后是路七七抱着双臂等在那里。 她身上原本套着的红色嫁衣已经脱下,这会儿流光锦在昏黄的烛光下熠熠生辉。 “多谢。”她朝着那人淡淡点了个头,“姬兆醒过来之前就麻烦你了。” 路七七视线不敢在他身上多有停留,毕竟这张皮囊之下的人是路渊舟,她看多了可是会心慌的。 只是这种冷漠又刻意疏远的态度,于路渊舟来说无疑是一种残酷的惩罚。 他紧紧捏着背在身后的手,顶着姬兆的容貌上前一步,“他既是被你打晕,待人醒来你又该如何说服他配合你行事?” 路七七干脆转身回到床榻边上,“我自有方法。” 话是这么说着,她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在此之前姬兆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像个疯子一般继续跟她感叹命运的不公。 偏偏她又无法保证能控制住自己不动手,以她的灵力也无法操控傀儡之术。 外面整个军队都是姬兆的人,现在喝了酒还好糊弄一些,一旦清醒过来,姬兆又不愿配合的话可就难办了。 麻烦死了麻烦死了! 路七七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扛起龙纹青铜刃到外面去砍人。 抬眼却见“姬兆”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七七,不如让我护送你们到皇城。” 路七七当即打了个寒战,浑身汗毛竖起。 要命,大师兄顶着这张脸说话也太吓人了! 她赶忙摆摆手让他变回去,“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是用自己的模样好了。” “好。”路渊舟听话地变换成原本模样,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眉眼冷峻清明,薄唇淡粉几乎紧抿成一条线,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禁欲之相。 果然顺眼多了。 路七七默默点头,却仍执意同他保持着距离。 “我如今是仙宗的叛徒,你是名门正派,日后再见怕是要刀剑相向,还请路仙长自重。今日你愿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以后只盼再无瓜葛。” 主要是这人就像她的催命符,只要他在身边,路七七就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被掏了心头血扔上陨仙台。 “七七,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若不信,我可以立誓!”路渊舟说着便要抬手起誓,却被路七七用长刀把手臂给压了下去。 “别来这套,我不信。” 她收回龙纹青铜刃,又兀自去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姬兆,时不时探一下他的鼻息。 路渊舟失神地望着她半晌没再说话,片刻后又变换成姬兆的模样,出去催促陈江他们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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