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无缘2(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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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如傅家对外所说的那般,是患了急病而亡的,真相是傅家一直待她不好,却还想利用她攀附权势,而她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也曾以死抗争过,但没有成功,并最终死于傅家、死于她所谓的“亲人”所谓的“血脉至亲”之手。

徐励觉得心上仿佛重新压了一块巨石,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替傅二姑娘不平,是因为愧疚吗?因为他没有按着母亲的遗愿去找傅二姑娘,最终间接导致了傅二姑娘的死亡吗?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真的登了门真的跟傅家提亲——傅家也未必就会答应这门亲事,就算答应了……嫁给他,能算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坦然相处,何况是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女子。

他未必适合家庭,未必适合她。

可就算是想了无数的、合理的借口替自己开脱,心上的沉痛始终未曾消减。

魏嬷嬷哭够了,起身跟傅二姑娘告辞,徐励见她面上似有决绝之色,连忙问她有什么打算——傅二姑娘已经死了,傅二姑娘的死他无能为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傅二姑娘身边的人也走上绝路吧。

许是早就生了死念,魏嬷嬷便也没瞒着他——即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说傅家先前没有防备她一个奴仆,让她终于找了机会逃了出来,今日之后,她还是会回到傅家——寻了机会手刃了杀害傅二姑娘的凶手,不管事成与否,她怕是再没有机会前来祭拜傅二姑娘,所以她今日事来见傅二姑娘最后一面的。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并未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将死,总有一些话不吐不快,哪怕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徐励并不赞同魏嬷嬷的做法——这明显是自寻短见的做法,傅家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让一个老嬷嬷得偿所愿?只怕连分毫都无法伤害到。

可是无论如何,那也是魏嬷嬷自己的选择,那只是傅家的私事……理智告诉徐励,他不应该插手,可是他还是问出了口——

他问:“你是真的想替傅二姑娘讨一个公道吗?”

魏嬷嬷点头,他继续问道:“那你能替她做到哪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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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古来有之,不论官民良贱,若有冤屈,皆可击鼓鸣冤,上达天听,但自前朝以来,击登闻鼓者,必须先受三十廷杖——本朝沿袭了此例,防止人恶意击鼓。

魏嬷嬷生受了三十廷杖,告傅家罔顾人伦,杀害亲女。

徐励早前已经跟陛下禀报过此事,所以很快便有官员受理,同时徐励也被“借调”审理此案。

傅二姑娘的坟茔被重新起开,许是因为所葬之地偏阴凉,她的尸骨还没有彻底白骨化,仵作验尸之后,证实傅二姑娘的确并非正常病故,而是中毒而死。

且她身上的一些新旧伤痕、有些伤甚至表现在了骨头上——足以证明,她在傅家受过许多苦。

借着查案的机会,他们去了傅家,去了傅瑶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他们查到了傅家谋害傅二姑娘的证据,也查到了傅二姑娘记录傅家结党营私替瑞王所作的一桩桩腌臜事。

傅家不喜欢这个女儿,轻视她,虐待她,利用她,但也许是觉得她无关紧要,倒也未曾防备她。

她逃脱不成,寻死不能,索性借着地利之便,将傅家的罪行记下,期待着有一天将其公之于众,闹得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只可惜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先遭了傅家的毒手。

幸好……傅家决定解决了她只是因为她的不驯不服,而不是因为发现她正在做什么。

幸好……她身边的老嬷嬷,宁愿承受三十廷杖也要替她伸冤。

她偷偷记下的东西,终于还是有了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她记录的东西,不能算是实证,但若傅家和瑞王的利益连结是一团乱乱麻的话,她写下的东西,至少是其中的几个线头。

从这些线头追踪下去的话,一切便如抽丝剥茧一般,一一理顺。

纵使瑞王自断齐臂舍了傅家,也无法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傅二姑娘跟魏嬷嬷,两只蚍蜉,撼动了瑞王的根基。

只不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瑞王暂时还没法定罪,但是傅家的罪行,是板上钉钉的。

傅二姑娘的“生父”,傅家二爷对于自己将要被死刑的结果显然是无法接受的,他似乎觉得,傅二姑娘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不满地叫嚣着——

“那是我自己的女儿,难不成我还杀她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