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戒备地绷紧身子,来人并不点灯,熟门熟路地走近,傅瑶感觉对方替她将不知何时滑到腰间的被子盖好,担心对方要继续做什么手指微微抓紧了被子,对方却只是立在傅瑶床前,好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只是轻轻一声,不过这声音…… 傅瑶试探性地开口:“魏嬷嬷?” “奴婢吵着小姐了?”魏嬷嬷声音有些不安,随即又有些喜悦:“小姐今日能出声了?” 傅瑶有些莫名其妙,魏嬷嬷声音感激:“谢天谢地,小姐今日可算是好些了,若是再不好,奴婢可真不知回头该如何跟舅老爷交代了。” 傅瑶起身,感觉身子还有些虚软,不由得凝眉:“我这是怎么了?” 魏嬷嬷赶紧过来扶住她,絮絮叨叨道:“自打离了锦州,小姐便有些水土不服,前些日子阴雨绵绵的,小姐染了风寒,先是不能出声,后来便又病倒了,前几日还发了高烧,奴婢请了大夫,大夫只开了退烧的药说要等烧退了便好了,小姐这昏昏沉沉了好几日,奴婢都要急死了,偏其他大夫说的话也都差不多,奴婢可真是吓坏了,当初夫人也是这般就——”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魏嬷嬷连忙呸了一声:“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傅瑶叹了口气,让魏嬷嬷点了灯,随后问道:“我们离京城还有多远?” “约莫还有一个月行程吧,”魏嬷嬷虽怕扰了傅瑶睡眠,不过还是听话将灯点亮,还是放心不下过来安慰傅瑶:“小姐不必太心急,如今身子还未大好呢,等身子好一些再启程——二老爷那边……想来是能理解的。” “他不会理解的,”傅瑶苦笑了一声:“我们明天便收拾收拾启程——” 魏嬷嬷虽然还是担心,但她一向听傅瑶的话,而且傅瑶这一病的确是耽搁太久了,因此也只好点头:“那小姐先好好歇息,奴婢下去吩咐一声,明儿一早我们便出发去京城——” “不是京城,”傅瑶摇头:“我们回锦州。” “可是——”魏嬷嬷这下是呆住了:“京城那边——” 傅瑶叹气:“京城那边无所谓,傅家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 傅炘又不是因为爱女之心才想要接她回京,若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何至于将她留在左家不闻不问十余年——虽然当初是舅舅左棐坚持要把傅瑶带走,但是傅炘没有阻拦那也是事实,如今之所以巴巴地把傅瑶接回京城,不过是因为之前傅家终于替傅炘谋了个官职,虽然品阶不高,但傅炘那样的出身,文不成武不就的,平日里混吃等死游手好闲倒也无妨,可难得“上进”起来,还谋得好差使,便难免碍了别人眼,偏偏傅炘也并不是全无缺点,这不,傅瑶便成了言官攻讦傅炘的把柄,他自己就是个扶不起来的,就算傅家有心要保也很牵强,这不这到手的官职还没捂热就没了,所以才巴巴着人去接傅瑶回来好堵住悠悠众口,若是以前,傅瑶或许还愿意“深明大义”回去跟他演一出“父慈女孝”的戏码替他遮掩,可是如今……爱谁谁吧,嘴长在别人身上,谁要说什么随他们去吧,反正说实话就算傅炘受到弹劾……他也不无辜。 如今距离徐励高中还有将近四年,离傅家上赶着要把傅瑶嫁给徐励也还有些时日——可是若她不去京城,她就不信傅家还会起意把她嫁给徐励。 她并不想做徐励,也不愿意再嫁给徐励,所以无论如何——京城,她是不能去的。 魏嬷嬷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不说什么:“那小姐先好好睡一觉,这事等天明了再说。” “我睡不着,魏嬷嬷你陪我说会话吧——”傅瑶哪里敢睡,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先前变成徐励的时候,一开始以为是梦,可是连着几天过去,做梦也没有这么长久这么真实的道理,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一辈子做徐励再也回不来的时候,她却又变回来了——可是做回自己这件事也无法给她彻底安心、甚至说真实的感觉——她不敢睡,她害怕回到自己身体反而只是个梦,她一睡过去,明天一醒来,又变成了徐励。 况且如今心中有许多疑惑需要理清:“我这病……病了多久了?” 魏嬷嬷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答道:“小姐这一病便是大半个月,换了几个大夫都说不严重,可是小姐什么都吃不下整个人都瘦脱了相,前几日又添了别的症状——” 魏嬷嬷说的前几日,想来就是自己变成徐励的时候发生的事了,她那时候莫名其妙变成了徐励,但是徐励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不见,傅瑶觉得她变成徐励而徐励变成了她,两人互换了身体的可能性极高,不过也不能言之过早,还是得问清一些细节才行,想到此节,傅瑶悬着的心也不能彻底放下来,小心问道:“魏嬷嬷……我前几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魏嬷嬷沉默了一下:“不知小姐说的异常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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