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回沐雪头上,温声道:“能不能说说,你方才为什么要哭个不停?” 沐雪低着头,说:“因为你不理我,不和我说话,我好伤心。现在你跟我说话了,还夸我,我就不想哭了。”她倏然又蹙起眉,“可是雪雪刚才哭得心窝好疼,这会儿还在疼,夫君可不可以给我揉揉?” 说着,便要抓起凌巍的手往她胸前送。 凌巍:“……” 沐恒:“……” 沐玄真:“……” 在即将触碰到沐雪的心口时,凌巍及时抽回了手。 面临如此尴尬的事,一向冷淡的脸庞上竟也无可避免地出现了一点红晕。 没等凌巍缓过劲来,沐雪便骤然站起身,向他伸出一只手。 “夫君衣服上的扣子好漂亮。” 沐雪摸着他衣领处的两粒玉扣,糯滋滋地说。 凌巍:“……” 其他人:“……” 凌巍今日穿得内黑外白。里面是一件立领玄色黑衫,领口处由两粒白玉子母扣闭合。外面罩了身圆领宽袖白锦长袍。 而沐雪此刻摸着的,便是他领子上的那两粒白玉子母扣。 凌巍的衣领子那样高,使得那两粒扣子也染上了几分禁欲的气息。沐雪旁若无人地去摸那两粒扣子,可见胆子是有多大。 严肃地拨开沐雪的手,凌巍冷然立起身,朝沐玄真父子道:“沐老、侯爷,凌某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沐玄真父子二人回应,凌巍便一径朝客厅外走去。 边走边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陪沐家人这般胡闹。 越想越荒唐。 只觉手腕忽地一沉,凌巍停下疾行的脚步,一转头就看见沐雪追上来拽着他的手不放。 “夫君——”女孩眼巴巴地望着他,“夫君不带雪雪一起走吗?” “……” 淡定如凌巍,此刻竟也流露出一丝见鬼的神情。 带她走?! 她想去哪儿?! 真够疯的。 凌巍很厌恶这么没有边界感的人。 他掰开沐雪的手,却又被沐雪扯住他的袖子。 沐家人也不过来拉一下,就这么任由沐雪胡来,算怎么个意思? 既然沐家人这么放纵沐雪,他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 当着众人的面,凌巍探出两指点了沐雪的穴,将对方定在原地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至于他走后,沐雪会如何哭、如何闹,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 凌巍坐上了返回冠星侯府的马车,一路上心烦得紧。 他看着自己衣袍上被沐雪擦过鼻涕的地方,心内郁闷至极。今日他在敬渊侯府经历的事,荒谬得像一场梦。 他疲惫地合上眼,脑海里却接连浮现出沐雪哭着想要亲近他的模样,耳边也断断续续回响着沐雪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声…… 其实对于自己能听到沐雪心声这件事,凌巍只惊奇了短短片刻,便轻易接受了这个骇人的事实。 只因在他这个重生者面前,再奇怪的事都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作为一个觉醒的纸片人,凌巍清楚地知晓沐雪在原书中的结局。 在那本主宰他们命运的书里,沐雪像被下了咒一样,对赵景润爱得无法自拔。她将赵景润视为生命的全部,哪怕在明知赵景润利用她的情况下,她也心甘情愿、毫无底线地忍受。就算后来赵景润过河拆桥,杀了她的所有亲人,她也仍然可以不计仇恨,心无障碍地与赵景润相爱下去,从不悔恨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亲人。 可惜赵景润并未善待她。 因自小体弱多病,她嫁给赵景润后迟迟未怀上子嗣,加之赵景润对床帏之事需求强烈,她难以满足对方,赵景润便对她心生嫌弃,明目张胆地养起了外室。 可悲可笑的是,面对赵景润的不忠,沐雪竟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在了自己身上。她不仅哭着向赵景润道歉,还伏低做小,亲自乘坐马车前往外室所居的宅子,将那外室和私生子一起接回了家中,想跟他们做“一家人”。 尤其,在得知那外室是赵景润照着她的样子去找的替身时,她心底更觉安慰不已,丝毫委屈都没有了。 最终,她被那个酷似自己的外室磋磨得奄奄一息,临死之际,还不忘嘱托对方替自己好好照顾赵景润。 …… 凌巍一度觉得,沐雪这样的女人,死了也不值得同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