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至少凌巍会对她心软,没有忘记是她生了他、养了他。他能记住这份生育之恩,江老夫人便觉得他还有救。 是以,在明知凌巍无比厌烦自己的情况下,江老夫人还是常常来找他,企图用生恩从他身上挖掘出更多的良知。 江老夫人语重心长:“小四,景润毕竟是你的外甥,他都快三十了,既未成家,也未立业,命途上着实有些坎坷。此番若真被沐家强行悔婚,他会受不住打击的。你就以他舅舅的身份,到沐家走一趟吧,为他增加一些底气,也让沐家看到你对他这个外甥的重视。你一旦去了,沐家便是有心悔婚,也得看在你的面上,仔细掂量掂量。” “所以,母亲今日其实是为了赵景润而来?”凌巍唇角浮现一丝冷冽的笑意,“您颠三倒四缠着我说这么多,又拿佛经当借口,就是想让我在沐家人面前帮您外孙说句话?” 江老夫人否认:“你想错了,娘首先是为了佛经,其次才考虑到景润。方才还是你先跟娘提起景润的,不是吗?我可怜景润现下的处境,便顺口让你帮帮他,这不合理吗?你看你跑这趟多划算,既能为娘讨要到佛经,又能帮助你外甥稳住婚事,一举两得嘞。” 凌巍:“……” “您将我利用得如此充分,是亲娘么?” “这个你不用怀疑。我生你时险些丧命,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你亲娘。生儿不用,岂不白养了。” “……” 凌巍无言以对,只道:“您翻来覆去都有道理,我说不过您。” 江老夫人笑眼眯眯地凑近他:“说不过,娘就当你答应了?” “孩儿最近公务繁忙,过几日吧。”凌巍敷衍道。 江老夫人却步步紧逼:“几日啊?” 凌巍抿着唇别开脸,不得不给出一个准确的天数:“三日。” “行,三日后你若还未前往敬渊侯府,娘会再来找你的。” “……” 凌巍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嗯。” 江老夫人见他应下,顿时就忙着离开:“那娘就先走了,你忙你的。” 凌巍漠漠点头。 只见江老夫人两只脚刚迈出书房,便忽地回头喊他:“你不喜欢娘叫你小四,那娘以后就叫你小三儿了?” 凌巍面色沉沉。 江老夫人倏然朝他一笑:“看吧,还是小四中听。” 凌巍:“……” 捉弄了凌巍两句,江老夫人才理理袖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显然,在拿捏儿子、逗耍儿子这两件事上,江老夫人已经自成套路。 …… 一个时辰后。 家臣冯吉返回冠星侯府,向凌巍回禀道:“首辅,老夫人已平安回到镇国公府。还有一事……属下忘了禀告您,前几日宁王妃去过镇国公府,见了老夫人。” 凌巍正在伏案处理一批折子,闻言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又问:“陆昆仑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冯吉如实道:“有。陆将军传信说,经徐神医医治后,镇国公的腰伤已好了大半,现已能够正常起身走动。” 凌巍点头表示知晓。 冯吉又继续道:“徐神医也来了信,说军营中日子艰苦,他在那边有点儿吃不消,想问问您,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凌巍轻笑:“你替我答复他,等镇国公的腰伤彻底痊愈,他便可归来。” 冯吉答是。 凌巍手上笔尖一顿,又问道:“谢长安如何了?第一次随军出征,他可还适应?” 冯吉赞赏道:“谢小公子年纪虽小,却极能吃苦,连陆将军都夸他意志坚定、勤奋聪慧,颇有谢老将军年轻时候的风采。” 凌巍欣然颔首,又对冯吉吩咐道:“此次征战并无凶险,倒是可以多给他一点表现的机会。稍后你记得书信给陆昆仑,让他对谢长安多关照些。” “这个……”冯吉迟疑着说,“镇国公对谢小公子很是青睐,恐怕轮不到陆将军去关照。” 凌巍一怔:“噢,那便算了吧。” 冯吉:“……” 谢长安和赵景润一样,也是凌巍的亲外甥。 但谢长安明显要比赵景润幸运得多,两个舅舅争着宠。 反观赵景润,竟如大街上的臭狗屎一般,被两个势如水火的舅舅同时无视,一个舅舅也不疼他。 对于镇国公不喜赵景润这件事,冯吉大概知道一些原因。 但凌巍极度讨厌赵景润,冯吉却至今没有找到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