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再到爱，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她忘记了，莲香是这书中世界的守旧女子，那时的爱情，不过便是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父母的一个约定，便能让一个女子为此苦守终生。

余笙歌讨厌这种对女子不成文的教化，但又无能为力改变。

所以第二日早晨，余笙歌便看见莲香一双眼睛肿得厉害，眼底也是红红的，任谁看见都能知晓，必是昨晚哭过所致。

精神状态虽不好，但未再同余笙歌提那赵尔韬，于是余笙歌又放下心来。

她正欲开导安慰几句，忽见有个丫鬟进来，拿给莲香个小瓶子，说是一位姓赵的公子送来的。

“那公子长得一表人才，说话也文邹邹的，说是今日还约了其他学子探讨功课，便不打扰莲香姐姐了，要等到会试结束，再来叨扰。”

姓赵的公子，还能有谁，必是那赵尔韬！

余笙歌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一上一下的，她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她连忙去看莲香，只见这傻姑娘接过那瓶药，忽然有了生气。

她还是拄着那根棍子，跑到余笙歌屋内，同她解释，原来昨日赵尔韬送莲香回乔府后，说是同届学子中有个之前也崴伤了脚，用了瓶家传的药膏，便好得很快。

没成想今日便真送了过来，还留下个“会试结束后再来叨扰”的承诺。

莲香又恢复成那个叽叽喳喳的模样，虽然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仰头看向余笙歌，坚定道：“姑娘，我觉得与人相处，不能偏听他人的一面之词，而要自己去感受了解，我对少爷是，对姑娘是，对赵公子，莲香也想相信自己的判断。”

余笙歌一双眉皱了又皱，上下牙咬了又咬，最终看着傻丫头坚定的眼神，再说不出劝阻的话。

她看着莲香欢喜地将那小瓶子装进怀中，然后拄着那根不知从哪捡来的破棍子，靠着那条崴了脚的腿，坚强地要去厨房给自己端早饭。

余笙歌：……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

她叫住了莲香，试探问道：“莲香，最近那些会试的学子接连遇害，昨日的王翌也未必是终点，若是赵公子也不幸遇害……”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余笙歌话还没说完便被莲香大声打断，本还高高兴兴的傻姑娘，光是想到那个场景便就又一副急哭了的模样，争执道：“赵公子性格温和，想来不会和人发生什么争端，一定不会有人要害他的！”

“我随口胡说的，你别急。”

余笙歌连忙又安抚了两句，人这才平静下来。

莲香若不是陪她，也不会遇见赵尔韬，生出这段“孽缘”。

许远、王翌都已经死了，那赵尔韬按照目前情况，自是以为自己能够金榜题名，而莲香身份不过是个丫鬟，他未顾虑身份、地位的差距，对莲香留下会试结束后再来找她的承诺；

莲香并不是一厢情愿，赵尔韬也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

余笙歌看着莲香的背影，叹了口气。

按照书中描写，赵尔韬是被误杀。

一直以来，余笙歌之所以能平静面对许远、王翌的死，是因为这二人都死有余辜；但赵尔韬不同，他死得凄惨，却没有任何过错，只是因为魏展义昨日被吓晕，又做了一夜的噩梦，今早起来因为害怕，求自保而临时起意杀人，这才莫名其妙误伤了赵尔韬。

待到魏展义终于回神，连忙匆忙离开，因而没有当场将人杀死。

但他当时已经虚弱到没有呼救的力气，所以只能干等着，直到死亡。

这期间，若是有人发现他，去唤来大夫，或许……

按照书中描写，魏展义今日上午便会动手，她现在出发，还赶得上救他！

余笙歌思索半晌，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赵尔韬受重伤，她就是去救下这人的命，也须得先昏迷几日，再好生休养几日，会试的剩下两门，定是无法参加了；如此，该不会影响书中的整体剧情吧？

她不等莲香从后厨回来，随手拿起两块点心垫吧了下肚子，然后起身出门，交代院子里的丫鬟道：“一会帮我同莲香说一声，我去趟悦来客栈。”

只是余笙歌未曾注意到，她迈出乔府向悦来客栈走去，有个人从对面巷子里探出头，身着简单但料子都是上乘，眼中带着玩味与期待，跟着她一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