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道。 萧扶苏点点头,“比我小一岁呢。” 她竟与冷宫那人是同一年生人。 萧扶苏想起,萧恪瑜今年也十六了,这个年龄,若不是在冷宫,也到了加冠封王的时候,可惜,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初人人笃定会做太子的他,如今非但没有当上太子,连个王侯的身份都不配得到了。 一辈子枯萎在那处冷宫,想想也倒是真的可怜得很。 不过他心里却是没有丝毫对他的怜悯,反倒很满意这种结果。 如今他也就不过是品尝自己当初所受的苦楚罢了。 他既能受得,他又凭什么受不了,谁又比谁高贵? 心里不自觉就轻呵一声,似冷笑,似嘲讽。 只是这嘲笑不知是笑如今落魄了的他,还是过去无能悲惨的自己。 目光染了悲凉,尽管只是一瞬,很快便掩盖过去。 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品尝。 “孤叫萧扶苏。” 他回过心思,只是又对她道,“仅仅只是想让你知道孤的名讳,对孤直呼其名可是大不敬,平日当着旁人的面,你要跟别人一样,恭声称我一声殿下。” “嗯。” 她点点头应下。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些,即便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就算是他不知晓的,她也知道。 自己这个穿越者,就算是个半吊子,也比他自己,更知晓他的命运。 “不早了,睡吧。” 他道,突然就没了心情,催促她一声后,便率先躺下。 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沉重,即便他也不明白,自己这苦闷从何而来。 他是太子,活得比那个人好,本该快乐的。 他不需要愧疚,他们两个,注定只能有一个过得好,若他过得舒服,悲惨的那人就该是自己了。 就正如从前他当太子的时候,他只是默默无闻,受人冷落的庶出。 就算对他好过又怎样?主动伸出手,也不过就是他作为高贵宽宏的太子,漫不经心的一次施舍罢了。 毕竟这宫里又有什么真的兄弟情?都是假的,唯有手中的权利,才是真正真实可靠的。 他们本来就是不共戴天的政敌。 他们的母亲为了一个男人而斗到现在,拿命去赌权利,只不过他和母妃最后侥幸赢了。 至少他现在还好好活着,若输的是他和母妃,没有他们李家根深蒂固的背景,只怕连活下来都难。 所以萧恪瑜他还是幸运的,即便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也还是有本事叫他羡慕嫉妒。 拉了拉锦被盖好,他闭上了眼睛。 温暖包裹了他,渐渐驱散了冷意。 就算真的有过情谊,也全当是一场遥远的梦了。
萧恪瑜(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