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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医生说林铭川的身体机能比刚做完手术那天是有所好转的,但一直都没有醒,林初柠不敢松懈半分,因此也一直都在医院里呆着,从早到晚都守在林铭川的病房外,只偶尔困极了才会靠着椅子眯眼休息下,这坚韧忍耐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娇气和任性。

期间,孟言晞有打来电话,关切询问她林铭川的情况,更多的也是在担心林初柠的状态,要不是因为她临时接了个工作,远在另一个国家,而且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加上林初柠的情绪经过几天的时间,也已经缓了过来,在孟言晞提出要不然她买机票飞回来陪她的时候,她拒绝了,不然说什么,孟言晞都会跑来医院陪她一起守着。

临快挂电话的时候,孟言晞突然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又纠结万分、满是顾虑的样子,最后只是十分郑重地跟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要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的话,记得一定要跟她说,别自己死鸭子嘴硬,憋在心里硬抗。

林初柠听得一头雾水,最初只以为孟言晞是在担心林铭川车祸手术住院这回事,只觉得无奈又好笑,但还是不甚在意地应了,毕竟以林家的家底,怎么会连这点手术费和疗养费都付不起?

这几天里,闻清钰和林知谨也来了医院陪她一起在病房外守着林铭川,明眼人都看出林初柠因为这几天熬夜通宵守着在医院,身体早就快扛不住了,整个人颓靡不已,哪有半分平日里那个精致的大小姐模样。

闻清钰劝她先回去睡一觉,顺便洗漱一下换身衣服,这边由她照看着,等休息好了,明天再过来继续守着也不迟。

林初柠不愿意,虽然脑袋隐隐作痛,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确实不太舒服,但还是放心不下林铭川,最后还是闻清钰说她要是继续这样不眠不休地守下去,等到林铭川醒来看到她的模样,肯定会心疼不已。

林初柠才终于软化了态度,答应回家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儿就回来。

从医院出来,林初柠叫了辆车往临江别墅区的方向开。

林初柠坐在后座,头靠着车窗玻璃,外面天色阴沉沉的,炎热的盛夏季节,空气中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像是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雨如期而至。

不知是这天气太闷,还是身体真不舒服,林初柠总觉得自己有种意识恍惚的感觉,像是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林初柠费力睁开眼,还以为是到了,正巧驾驶座上的司机回头,一脸气恼地对她说:“小姐,不好意思啊,我这车突然抛锚,发动不起来了,可能得麻烦你下车,再打个车了。”

“……”

林初柠现在实在太难受,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低烧,脑子完全转不动,甚至连身体的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因此也懒得跟这司机多费口舌,跟他掰扯把乘客扔在半路的这种行为到底对不对,随意点了下头,就把车门打开,步伐不稳的下了车。

这段路是不允许停车的,因此也很难打到车。

林初柠没办法,只能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逼迫自己强撑起精神,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

谁知刚走出一段距离,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道惊雷,下一秒,暴雨倾泻而下。

林初柠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她一边用手挡在头顶,往不远处的一栋办公大厦跑去,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她低头跑得很快也很专注,但距离不近,雨下得又大,整个人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刚跑到大厦门口的玻璃檐下,林初柠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感觉脑袋也愈发沉重起来。

忍着身上湿衣服紧贴皮肤带来的不适感,林初柠掏出纸巾低头擦着脸上还有胳膊上的雨水,忽地,就感觉到自己眼前落下了一道阴影。

她下意识抬头,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看到了宴随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他唇线绷直,眉头深蹙,一双眼黑沉沉地看着她。

林初柠不知为何,被他看得生出了一阵心虚,她看到他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她脑袋太沉,眼前一黑,身体向前跌去,整个人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这幢大厦是宴氏旗下的子公司办公大楼之一,宴随今天是来这边开会,顺便视察工作的,会刚开完,外面忽然雷声轰鸣,暴雨倾注而下。

子公司的负责人有心想留下他,宴随没理会,径直离开会议室,坐电梯下楼了。

可谁都没想到,他还没走出旋转门,就看到雨中有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从远及近小跑了过来,他看着她跑到屋檐下,浑身上下都被打湿,甚至头发还在滴水,不知是冷还是怎么了,身体也在微微发颤。

跟在身后的钟余显然也认出来了,刚叫了声“宴总”,宴随抬了下手,示意他保持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