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渺低着头,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 “妈,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去了呢?”她偏头,深有意味地看着她,“我要是想干点什么,在你再婚之前我就干了,你放心,我姓桑,不姓卓,不会打扰你们一家人的生活。” 电梯停顿在这一层,金属门应时打开,她从阮彦芝手里接过她的东西,“电梯来了,你不用送了。明天我会去参加表姐的婚礼,不用担心。” 她踏了进去,脸上撑着一抹微笑。 电梯门缓缓关门,桑渺突然低下头,手背揩了揩脸颊,没发出任何声响。 中途进来其他住户多看了她几眼,她自始至终低着头闷不吭声,直到电梯到了一楼。 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她顺着人群走出楼道,楼下的空地上有饭后散步遛狗的住户,也有小孩在慢悠悠骑四轮自行车。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白色的云被夕阳染红,甚至拖长了云层的尾巴,一架小小的飞机犹如一颗黑点在空中笔直地飞行。 她收回视线,把纸箱放在草坪旁,然后接起了电话。 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桑老师,我考完了,语文试卷我感觉还可以,作文题目和我们先前押过的题目有些类似,问题应该不大。” 桑渺嗯了声,叮嘱:“今天不要做题复习到很晚,早点休息,明天平常心考试。” 付念寒突然沉默了几秒,冷不防地问:“你怎么了?” “什么?”桑渺哪里知道他这么敏感,光是听她讲一句话,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反应过来,解释说,“没怎么啊,我能怎么了?” “桑老师,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和我说。” “是你有什么事,记得要和我说。明天还要考试别想东想西,胡思乱想。” 有小孩骑着车向她撞过来,她往旁边让了让,“先不说了,我还在外面,你如果有什么题还不会,等我回去看下。” 他挂电话前最后说了一句:“嗯,你没事的话,那就好。” 桑渺的眼眶一热,原本被闷下去的情绪再次上头。 “咦,姐姐你哭了。”骑车的小女孩仰着头看她,然后伸出小手握住了她的,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别哭啦。” 桑渺破涕为笑,随意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冲她笑了笑:“姐姐没哭哦。” — 第二天早上,桑渺独自一个人去了阮黛家。 新郎得把新娘子从娘家接走,再去酒店办酒席。阮黛有四个伴娘,原本是定了五个,其中一个是她,但她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所以只剩下四个。 因为这事,阮黛那张嘴叭叭叭,直到现在,还在说她不靠谱。 桑渺来得很不算早,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早早地过来帮忙,有一些还认识她,热情地同她招呼。 桑渺害怕碰上热情的亲戚再给正在读书的她介绍对象,躲到阳台里独自对这周五晚上的文学讲座。 半个小时后,她把对好的问题重新发给刘谭的助理,她刚起身,原先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在客厅议论她和阮黛。 “当初这对表姐妹争来争去,我们都说是小的会出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大的出息,稳定的幼师工作,嫁的老公家庭条件好,事业有成,大的根本不用再操心。” “就是说,书读的多有什么用,最后还是要嫁人,不过按渺渺这条件,估计够呛。” “听说她妈要换房子问她借钱,她直接说没有。哎这个孩子还是不懂人情世故。将来结婚还得问过她妈和她继父,她把关系搞得这么长,对她没好处的。” “表姑,你们好无聊啊,渺渺姐姐以后结不结婚,你们这么操心做什么?”有个女孩子过来打断这番对话,吧啦吧啦输出一大堆,“渺渺姐姐就是很优秀啊,在你们看来,读书就是嫁人的工具,不结婚这个书就白读了,是这个意思吧。” 桑渺转过去看,是阮家的一个小表妹,亲戚堆里流传她的脾气不太好的传说。 她突然出声,把这气氛弄得更加僵。 “新郎已经到了楼下,可以准备起来了。” 那几个七大姑八大姨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变尴尬,如鸟群四处散开。 “渺渺表姐,你不要听她们,她们就是见不得有人过得比好。”小表妹亲热地挽住她的手,道,“你现在是我的榜样,我妈还说让我多向你学学。” 桑渺笑眯眯地和这个泼辣的小表妹互相寒暄。 晚上是男女方正式的婚宴,桑渺在酒席上碰到了一个久未联系的高中同学。 两人好久没见,在酒店外的便利店透气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