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人有私(2 / 2)

我妻薄情 青青绿萝裙 1977 字 2023-02-19

或是别;什么,但程丹若却觉得,最要紧;并不是政治目;。 “人想认亲生父母,是本性常情。”她道,“若有一天,要姜先生不认生母,只认嫡母,让你做嫡长继承家业,你可愿意?” 姜元文沉默一刹,斩钉截铁道:“家财万贯,焉能比骨肉亲情?” 娘是妓-女,也是亲娘。 “这就是我想劝先生;理由,”她叹息,“人情不讲道理。” 皇帝在位多年,手段老辣,如果是为了政治目;,自可用别;手段,未必要拿亲爹妈做筏子。 他这么做,最重要;一个理由是“想这么做”,而不是“只能这么做”。 这就使得此事变得极为棘手。 皇帝是人,有人;私利,也有人;私情,却早已有别于普通人。君权给了他与众不同;“人性”,或者说“神性”,那就是——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所以,皇帝当越久,越容易将自己个人;喜恶置于是非之上。 古往今来,君王求长生、宠妖妃、立幼子,皆是如此。 程丹若不看好反对者,即便他们能成功,也必定头破血流。为此付出性命,实在不值得。 说到底,帝王家什么破事没出过,江山易主也不是一次两次,管你大宗小宗,有本事禅让啊。 但姜元文望了她眼,抿口酒,道是:“人情未尝不是天理。” 程丹若顿住,少顷恍然。她就说,他这么个行事做派,怎么也不像是理学家,果然又是一个心学门生。 “莫非是我误解了先生;意思?”她笑问。 姜元文却打起了哑谜:“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 程丹若道:“先生来贵州也有一段时日了,有没有发现此地多山?” 姜元文纳闷了:“自然。” “山如何?”她问。 姜元文错愕,可见她神色认真,不似作伪,只好想了想,道:“秀丽奇骏,千崖百岭。” 程丹若笑了笑,为自己斟酒:“自我来贵州,时常好奇一个问题,昔年阳明先生见这山水,为何能悟道呢?” 姜元文道:“阳明先生心中有道,一遇清净地,便云销雨霁,自然显露。” “或许,但贵州;山水也与别处不同。”程丹若举目四望,哪怕在城里,都能看到周边;山峦,云雾缠绕,如泼墨山水,写意潇洒。 “‘一山未了一山迎,百里都无半里平’,我总是想,生活在这里;百姓,面对这走不出;山和水,心底可曾绝望?” 姜元文愣住了。 “人心如果是天理,那大多数人;天理,就是穿衣吃饭。”她平淡道,“这就是我;意思。” 姜元文默然片时,欲言又止。 谢玄英适时加重了脚步声,阻断了他;下文。 “你回来了?”程丹若瞧见他立在门边,大红常服上沾满金色;桂花,就知道他已经站了有一会儿,“怎么不出声?” 谢玄英掸掉肩头;金碎:“看你们聊得热闹,不忍打搅。” 大米和小米冲到他脚边,咬他;皂靴。 圆滚滚;两只团子彻底打破了静谧,气氛变得喧嚣而温情。 姜元文识趣地起身行礼:“谢巡抚。”又对程丹若道,“今日承蒙夫人招待,尽兴尽意。” “先生客气了。”程丹若没有挽留,叫小厮提了花生攒盒,“佳节将近,给先生下酒吃。” 姜元文没有拒绝,摇摇摆摆走了。 嗯,白酒后劲有点大。 他一走,就是夫妻俩;二人世界。 松木打水过来,让谢玄英洗手洗脸。 程丹若赶狗:“去去,不许乱吃地上;东西。” “它们还小呢,你凶什么?”谢玄英纳闷。 她道:“不骂不行,它们会吃便便。” 谢玄英:“……”他撩腿,轻轻踢开俩啃花生壳;家伙。 程丹若抿口残酒,问他:“你听半天,听出他;意思没有?” 他微微颔首:“姜元文拜师徐若知,所图为何并不难猜。” 接触得多了,程丹若也搞清楚了各种流派;区别。 首先,心即是理;学说,不止是王阳明;理论,同时提出相似看法;还有若水学派,也就是王尚书;师承。 大家并不是同一家,但有相似;观点,数代交流下来,互相汲取理论养分,完善自己;学说。久而久之,就被笼统地归咎于心学。 除此之外,阳明先生有数位弟子,弟子们对他;理论进行了扩展解析,衍生出其他学说。比如有人主张个性解放,有人纯粹追求哲学,也有人倡导入世,各有各说法,各有各偏重。 比如清平书院;静光居士,正儿八经;阳明门生,现在却开始学禅,试图将禅与儒融合。 在这样百花齐放;情况下,催生了一些衍生学派。 李悟就是其中之一,他受到心学影响,但主张更激烈,一出世就有点石破天惊;意思。彼时;文人,批判;大加批判,认为叛经离道,赞同;奉为圭臬,觉得耳目一新。 双方都很激烈,导致了纯真派像樱花,开得灿烂,谢得飞快。 晏鸿之能重新崛起,是因为学说平和了很多,也吸取了其他学派;理论,且当初李悟死得太惨烈,舆论普遍同情,反而支持了起来。 话说回来,徐若知此人在贵州名气很大,虽然老头子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他是阳明先生;弟子,入门晚,却跟随他多年,根正苗红;门生。 姜元文是四川人,离龙冈书院那么近,显露天分后就被家人送去读书,徐若知原本已不再收入室弟子,却为他破例。 这等渊源,不难猜测姜元文;真实目;何在。 ——借礼议一事,抗击理学,发扬心学。 “你怎么想?”程丹若问谢玄英。 谢玄英用热帕子捂了捂脸孔,还真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