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的手术定在下周二,中间准备了四五天,温以前两天一直在医院,后来还是周父发现她脸色不太对,让她回去休息两天。 当时他用一种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很失望地对温以说:“累了就回去休息。” 温以已经顾不得对方怎么想的,她连着睡了两天长椅,睡得不好,精神也差,腰疼得厉害,走路都是飘的,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周父让司机把她送回去,什么都没说,没有告诉她周雅什么时候手术,也没有说让她手术当天到医院来。 温以回家歇了两天,感觉身体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不怎么样。 第二天她又去了一趟医院,医生换了一个,不是上次那个,看了她的检查报告后皱着眉,说开点药吧,再去打两瓶点滴,和前几天一样的药。 当时正好是中午三四点,人最多的时候,输液厅已经没了空位,温以一只手举着药瓶,靠墙站着等液体慢慢流进身体里。 那天正好就是周雅做手术的日子,温以输液输到一半,有一个老人输完液留出了个空位,她刚坐上去还没五分钟,周母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冷冷地质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说她在医院,周母并没有问她在医院干什么,周母问她在哪里,这句话其实只是一句简单的斥责。 她的姐姐正在进行生死攸关的手术,在他们看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在场,应该和他们一样,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口。 但是她在忙她自己的事情,虽然同样是在医院,虽然他们能够猜出来她的身体或许也有一些问题。 但他们不愿意就这么简单地原谅她的冰冷无情,一个连姐姐都不愿意关心的人,哪里还有资格享受别人的爱护。 温以听着电话,抬头看向药瓶里剩下的药水,脑袋一热问了句:“可以等半个小时吗。” 药品里的药水还剩下半个小时,她想再等半个小时再过去。 周父没有说话,一旁等得着急的周母无意间听到她这句话,一下扑过来骂道:“你还想怎么等?你姐姐都进去十多分钟了,还想怎么等?” 温以想说她又不是医生,她过去也没用,但这种忤逆的话说出来肯定是会被骂的。 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一边按铃,一边向电话那边的骂声交代,说她马上过去。 护士听到铃声走过来,问她什么事,她说有事得马上离开,来不及输完。 护士晃了晃药瓶,说药效不够就算是白忙活一场。 温以失落地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护士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犹豫一番还是替她把针拆了下来。 她在的这家医院离周雅做手术的那家挺远的,下午四点快五点的样子,已经开始堵车了。 周父周母催得急,她没办法,去坐了地铁。 地铁站人不少,挤挤攘攘的,她站在电扶梯上,又有谁给她打电话。 人挤人的电扶梯上能够活动的空间不大,她笨手笨脚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是乔羽打来的。 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楷体的“乔羽”两个字,心脏忽然“突”地跳了一下,像是雨雪敲打窗户,接下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她接了电话,但是乔羽并没有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沉默得温以有点害怕了,乔羽却还是没肯说话。 “阿羽。”温以催促道,“你说话呀。” 电扶梯自动行到尽头,挤挤攘攘的人群一个挨一个地走下来,跨过光滑路面与扶梯相接的小坡。 温以注意力都放在乔羽的电话上,没注意到脚下,踉跄着往前栽了两步。 正巧这时候乔羽说话了,好巧不巧就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乔羽愧疚地叫了她一声“小以。” 虽然乔羽一直都叫她“小以”,但在温以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哪一次,用的是这样的语气。 就像犯了错的小孩,拘谨而又自责地想要坦白错误。 温以忽然很害怕,这种害怕来自于一种身为女人的直觉,在她现在还是乔羽女朋友的时候。 她知道这是乔羽背叛了自己,这种背叛并非没有道理,他们的爱情已经熄灭很久,乔羽没有理由不去寻找更多的火花。 乔羽很久没有说话,温以走到地铁进站口,和其他人排在一起,长长的一条队列,站着许多人,只有她一个人拿着手机在打电话,还露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穿着警卫服的年轻小伙子注意到她这边的异常,暗不作声地走到她的身后。 乔羽还是没发出声音,温以掩着哭泣咳了咳,装出不在意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