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的身子越过周熠,抓住他身后的锦袴往他怀里一塞,便要起身。 周熠紧揽着她细软的腰肢,嗤道:“躲什么?我若不醒,夫人不照样要换?” 晏晏又羞又恼,嗔瞪着他:“侯爷口条这般清晰,当真醉了么?” 周熠一歪那张欺骗性极强的昳丽面庞,冷笑得宛如个地痞,“我何时说我喝醉了?” 那眼神像深究,又像凌冽的审视。 晏晏不敢直面周熠的眼神,躲又躲不开,渐挤出软软求放过的哭腔,“我见你喝了很多酒,便以为你醉了,淡茜又说你淋了雨,我怕你这般草率地睡一夜,明日会生病……所以才会自作主张地帮你换衣裳。” 她拘谨慌张的模样烫到了他的眸,周熠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语气难掩一股浑似草莽的野蛮凶狠:“我又何时说过你是自作主张……你就这般怕我?” 两颊渐生挤痛感,晏晏鼻尖一酸,委屈铺天盖地,一路烧红眼眶,“侯爷,疼。” 周熠像冷不丁被咬了一口,他松开粗粝的大掌,冷嗤一声:“娇气。” 晏晏没有反驳,委屈地抽抽鼻子,只道:“侯爷,回房睡吧,书房夜里冷。” 夜凉得让晏晏下意识挨近烛灯。 但许是仗着酒意,周熠非但不冷,反而感到一阵阵燥热。 他睨向晏晏,后者正偷看他,几乎把察言观色四字演绎到极致。 心里无端烦闷,他忽然从罗汉床上起身,步伐迈得宛如猛兽,一步步逼近精疲力竭的猎物。 “侯爷……” 晏晏微抖,他身上熟悉的滚烫让她仿如置身归宁那晚。 但周熠并未做什么,他伸手勾走窗台上那坛酒,转身坐回罗汉床。 仿如劫后余生似的,晏晏的心稳稳落回原位。 “琴收到了吗?”周熠举起酒坛直接往嘴里灌酒,野蛮豪迈。 晏晏看得心惊。 “收到了,淡茜说是荣郡王府的二公子送来的。” 周熠睨着她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的墨瞳,“那就是项王世子与他所说的故人相识时,那位与郡主有几分相似的故人所弹的琴……她姓晏。” 晏晏掐着手背,弱弱道:“这琴很名贵吧?” 周熠冷笑一声:“郡主擅琴,怎会不识琴?” 连谢昕辰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都能一眼认出绿琦……她的掩饰未免太多余。 晏晏垂着眉眼,默然不语。 周熠百般试探,到底是在确定她的身份,还是早已确定……只是想逼她亲口承认。 “项王世子既说郡主的琴音能让他想起故人,那就劳烦郡主再弹一曲,让我听听这其中到底有何玄妙。” 晏晏小心翼翼:“现在?” 周熠略一颔首,紧着挑起风流的眉,“郡主不愿?” “……愿的,侯爷想听什么?” 周熠沉吟……娘的,他对此一窍不通,根本点不出曲子。 晏晏等了半晌,明白过来,温柔道:“那便仍弹那日在杏园弹过的怀陵操,好吗?” 周熠点头。 晏晏启步朝三排书架前的矮案走去,跽坐而抚琴。 绿琦收在物华天宝,久未动,音恐不准,晏晏便试了几个音。 周熠微眯透着危险的凤眸,紧睨着晏晏优雅的举止。 白皙修长的玉指轻抚琴丝,温婉闭目聆音,觉出不准,微调弦柱,继而又试琴。 周熠提着酒和灯步近,在晏晏诧异的眸光中,随意坐在离晏晏不过三尺的地上。 烛光溶溶,两人的视线宛如被蛛丝搅住了。 “瞧郡主的样子,似乎尤为熟悉这琴。” 晏晏垂眸,不紧不慢道:“我熟悉的不是琴,而是音。” 周熠别着头猛灌自己一口酒……嘴硬,倒看她能硬到何时。 调准琴音,晏晏抬眸温柔地点了周熠一眼,便开始抚琴。 上半阙自古流传而来,怎么弹怎么听都不会厌,晏晏沉溺其中,转阙时,她抬眸望了一眼周熠,本是想提醒他,不想这一眼却害惨了自己。 他痴在那里,脸上神情是没有任何掩饰的迷恋,又或许是烛光太温暖,晏晏竟从周熠漆深的眸中看到了柔情。 一种甜腻似蜜的柔情,就那么赤.裸裸地从他蕴藏着星汉的明眸中迸出来。 晏晏看到这样的神情,突然就慌了神。 周熠也只能一遍遍灌自己酒,企图以
雨夜(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