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人。” 闻言,晏林字正腔圆地吐出个“呸”。 徐氏温柔地微勾唇角,“我信。你走吧,今日之事切忌守口如瓶,否则阜都到处都会传周晏两家的笑话。” 周熠感恩地朝徐氏行了一礼,念念不舍地启步离开,忽而脚下又打了个旋,飞快挪回到徐氏面前,“伯母,我听闻两人订亲,都有信物交换,这是我戴了十九年的护身符,送给……晏姑娘。” 那护身符是他娘亲做的。 按西岭之地特有的风俗,从他出生到百天,每天都缝九十九针。圆鼓鼓的护身符内被文氏塞满了永生花的叶子,祈子永生。 晏晏紧紧躲在徐氏身后,一点都不许周熠看见自己,听他又要信物,愁得烟眉直蹙。 徐氏却没有任何不耐烦,她接过周熠捧在掌心绣着虎头的红锦护身符,转身将晏晏最喜欢的那只小羊簪子从她发髻上拔了下来。 晏晏眼睁睁看着那只父亲失败了大半年才成功雕刻出的羊头玉簪落进周熠手里,气得本就泪汪汪的眼眶更红了。 周熠心有不忍地望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终是狠心收走簪子。 当天下午,父亲气得要退掉因和周彧打赌而输才成的这门亲事,却被母亲拦着不许。 “退是定要退的,但不能因为今日之事去周家退亲,否则此事传开,女儿的名声何在?坊间爱胡说八道的人多,这件事指不定会被他们传成什么污秽模样。” 晏书韫敛了怒,乖巧地点点头,“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到。” 母亲说,这亲事总有一日会退掉的,反正晏晏还没长大,有的是借口让周熠枯等。 晏晏捏着周熠戴了十九年的虎头锦符,心里隐隐不忍。 再后来,那只剔透的羊头玉簪碎为两半,母亲告诉她,周熠悔亲去西岭找谢阿宁去了。 没多久后,晏家也倾倒于一个暴雨如洪的春雷日。 晏晏望着几欲压下来的叆叇浓云,耳边是徐氏丧夫丧子丧女的凄怆苦悲,眼中前路唯有千仞断崖,心却分外平静。 在睡梦中反复流了五年的泪,那一日的不甘绝望,早就随之流尽。 这次醒来的晏晏也是一样,清澈的眼眸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早膳时,周彧再度提起过嗣周容一事,让晏晏准备好以后便将周容接到五房院子里去。 未免夜长梦多,早膳用毕,送周熠离开后,晏晏便让淡茜引她去瑜心和周容所住的偏院。 走了半柱香之久,穿过只可通一人的小道,才终于看到假山和花木掩映后破败荒凉的木屋。 它就像被富丽奢华的侯府遗忘了似的。 门前尽是碎石乱草,走近后一股霉味几乎铺天盖地裹挟着晏晏。 要不是在外面就隐隐听到一个女人克制却难掩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晏晏根本不愿相信里面住有人。 屋里的陈设一览无余,潮湿和霉味更重。 床上的女人半靠着枕,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嘴唇呈乌色,看起来像十来天没睡过觉那般憔悴。 她见晏晏和两个丫鬟走进来,目光中的警惕惊惶和害怕几乎要迸出来。 “瑜心,这位是五夫人,侯爷已经决定将你的儿子周容过嗣给咱们五爷了,五夫人今日过来,便是亲自接周容走的。”淡茜上前整理好她背后叠在一起的两个枕头,让她坐得更加舒服些。 瑜心放下手中的针线和粗布童衣样子,挣扎着要下床,“五爷五夫人大恩大德,瑜心无以为报。” 淡茜按着瑜心,晏晏也抬手示意她不要动,“周容呢?” 瑜心眼中的光渐渐柔和下来,瞬也不瞬地打量着晏晏,“这孩子每天都往外跑,奴婢实在管不住……等他回来,奴婢让他直接去您的院子。” 晏晏微微颔首,望了红檀一眼。 红檀上前,将手中的包裹放在瑜心腿上,“这是五夫人为你准备的布料和一些碎银。” “养肺的药,每隔两三日我便会让丫鬟送过来一些,你且安心养病,不用太挂心周容。” 瑜心枯枝似的手微颤着,紧紧抓着包裹,“多谢五夫人。” 正说话间,从屋外走进一个侯府家丁打扮的男人,手里提着一包糕点和四个馒头。 “小的瞿平,叩见五夫人。” “起来吧。”晏晏话已说完,欲转身离开时,又深深望了一眼瑜心。 区区七.八年光景,她比自己印象中那个陪阿姊长大的丫鬟姐姐苍老枯败太多。 等晏晏离开,瞿平走到床边坐下
梦回(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