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晏眸子一亮,能相敬如宾当然再好不过。 这反应如刺一样扎着周熠的眼睛,“你想得美。” ……果然,这家伙一向翻脸比翻书还快。 晏晏气鼓鼓,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怎么,嫁给我,郡主感到委屈了?” 周熠的嘴角勾着恶劣的笑意,仿佛她越拧巴他就越愉悦。 “没有。” “没有最好,”周熠的语气强硬又凶悍,“今后你就算后悔也没用。” “我不会后悔。”晏晏赌气似的提高了嗓门,“嫁给侯爷虽是因杏园那日的事,太后和宣帝赐婚,可我从始至终并未有一刻觉得委屈,不管侯爷信不信。” 周熠痴痴望着晏晏涨红的脸颊,一时无言。 “日后我会尽心尽力做好武定侯夫人,也会悉心照顾侯爷。该做的事,我一件都不会懈怠,不该做的事,也请侯爷放心,嘉宁不会越雷池一步。” “是么,”周熠压近,睨着小丫头的蝶羽似的眼睫,语意幽森,“不如郡主说说,何事在郡主眼中,是不该做的?” 温热的暖流拂过她鼻尖,晏晏暗暗攥紧掌心,抬眸坠进周熠暗藏杀机的眼神里,樱唇轻启,语调平和,“好比侯爷不喜我近身,我便不会再碰侯爷。” 周熠危险地眯了眯眼,“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晏晏坚定道。 两人眸中似有星辰流转,周熠率先败阵。 “这样可不行,”周熠漾开紧拧的眉,语气终于露出点和善的苗头,“明明娶到一位姝丽无双的夫人,却只是摆在家里当花瓶,那我岂不是吃了暗亏。” 周熠起身,顺手扶起晏晏,他站定后撩起喜被,将适才被他压在身下的果子都抖落在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敬茶。” 晏晏暗暗松了口气,“好。” 周熠去了净室,就着晏晏沐浴的水敷衍地冲了个澡。 等他出来,见晏晏倚着床柱困得频频点头,不禁好笑,“进去睡啊,不用等了,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 晏晏撑着沉重的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周熠的话外音,只是软绵绵道:“侯爷,你应在里侧。” 夜里端茶倒水可不都得是她的活儿嘛,她懂规矩。 周熠一身反骨,“我喜欢睡外边。” 晏晏迷迷蒙蒙,也懒得与周熠计较那么多了,慢吞吞脱了绣鞋往里侧爬,钻进被子里便彻底不动了。 周熠:“……” 真是娇气,这一天她不是坐喜轿便是坐喜床,也不知累着哪儿了,能困成这样。 周熠将被子都掖在她身侧,转身吹了灯,紧贴着床沿躺下了。 晏晏缩在被子里也是小小的一团,虽小却不容忽视,呼吸软而绵长,似有若无地拂着周熠耳廓,竟令他心里生出一股爱怜之意。 那是藏在他心底某个角落自认为早已枯死的毒藤。 久旱逢甘霖,一遇水就有参天之势……可怕得很。 - 翌日晨曦微醺,晏晏梦在山野。 那是中州舅舅家的一片茶园,曦光刺破云雾时的山泽最清润养肺,也是晏晏最喜欢的中州光景。 舅舅的呼唤恍惚成了丫鬟淡茜的声音,晏晏昏昏沉沉地抬起头,都能感受到房门已被淡茜拍得摇摇欲坠了。 敬茶,须得这么早嘛。 晏晏想着,自暴自弃地躺回绣枕上……等等,这绣枕,好硬。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似乎“逾越雷池”了,小心翼翼地撑着周熠身侧一点点离开他的怀,然到半途,却发现周熠的手臂还搭在她腰上。 她正发愁,她的好红檀直接给她来了个釜底抽薪,干脆地加入淡茜的拍门队伍,成功吵醒了周熠。 他刚睡醒的样子很呆,睁着不似寻常的汪汪大眼,似乎也在谴责自己为何造就了这么尴尬的场面。 半晌,他终于想起收回自己沉重的手臂。 两人浑然不知已过了寅时,打仗似的梳洗一番,便径直去了正院。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 晏晏脚下生风,周熠却老神在在,丝毫不为贪睡感到羞愧。 “新妇拜见公爹,拜见婆母。” 正堂里满是周家人,三代齐聚,一双双眼睛无不审视着晏晏,从头到脚,从指甲盖到头发丝。 晏晏由淡茜引着,一一见过,平辈奉茶,晚辈送糖,算是混了个脸熟。
新婚(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