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三月草盛之时,正是纵马飒爽英姿的良机,满城贵女皆列于看台,无形中将男人最原始的血性都逼了出来。 譬如眼下,张家兄弟像两条毒蛇一样紧紧缠着周熠,让他根本无法施展身手。 周熠那匹马的马蹄都在草场上踏出几个窟窿来了,根本寸步难行。 几个回合下来,周熠为躲马球只好纵身跃下马背。 “兄弟,你刨他张家祖坟了?” 沈溦和张家兄弟一队,虽赢了,但倍觉不光彩,“你知不知道他们看你的眼神,就跟瞅中了靶心似的。” 周熠挥袍在看台下的遮阴棚里坐着,可算躲开了看台上炽烈的目光。 “是我技不如人。” 沈溦嘁了声,刚想趁机打趣周熠成为阜都贵婿榜首的滋味,余光中却瞥见一道干练颀长身着劲装的影子。 深知会如此大方找上来的只谢宁一人,沈溦努嘴笑了笑,识趣走开了。 “怎么躲这里来了?”谢宁高束马尾,玄衣更显她脖颈白皙修长。 “谁说我在躲?”周熠双手垫头靠着身后栏杆,微眯着眼,嘴角含笑。 “坐没个坐相。”谢宁嗤了他一句,在他身侧半尺距离坐下,“如今阜都到处是你英雄救美的事迹,你也该修身养性,挽回昔日丢尽的脸面了。” 周熠一脸不可置信,“武定侯的身份还不够我挽回脸面?” 谢宁黛眉如远山,不笑时一脸英气,笑起来也不失温柔,“当然不够,你瞧瞧你和温润如玉儒雅端方相去多远。” 周熠闭着眼满脸不屑。 “总之你一日不改纨绔做派,便会痛失诸多良缘。” “咸吃萝卜淡操心。” 谢宁气得想拧烂他那张臭嘴,默了默,她看着马场上驰骋的骏马少年,红衣猎猎,“姑母说,她已让陛下拟好赐婚圣旨,赐的,是你和嘉宁郡主。” “嗯。”周熠并不意外。 李公公刻意将他引到无人的船尾,故意不安排守卫……总之所有的安排都很拙劣。 不过谢太后那个人行事好像一向如此,强权在手,她才懒得细思琐碎,反正她有的是法子让不屈服她的人闭嘴。 “你不觉奇怪吗?”谢宁无法理解周熠的漠然,他的性格不该如此,尤其,是面对婚姻大事的时候。 “哪里奇怪?” 谢宁默了默,忍不住带着愠气道:“你封侯后,行事对谢氏一族多有不利,就在这个节骨眼,一个和晏晏一模一样的女子突然出现又莫名落水引你相救……还不够奇怪吗?” 周熠微微拧眉,失笑道:“你怎知她和晏家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晏家对晏晏千娇百宠,极为呵护,民间画师根本莫要肖想为其作画,就算敬佛烧香济世施粥,她也应母亲徐氏之意躲在帷帽之后。 所以即使门路广如沈溦,除了随周熠翻墙那次,也没有其他机会再见到晏晏。 “我自是见过她。”谢宁磕绊道。 “何时?” 谢宁嗔视着周熠,“宫宴。” 反正周熠以前没资格进宫,这么说他便不会再追问了。 周熠半信半疑,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总之,你需多提防嘉宁郡主……她无疑是我姑母故意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难免会迫不得已做出什么。” 周熠复又躺回去,手垫着脑袋,语气忽然惬意起来,“你姑母若知你何事都与我抖漏,会不会气得躺进棺材?” 谢宁怒瞪周熠一眼,操起手边的马鞭,扬起来便往周熠身上抽。 周熠狼狈躲过去,他刚才躺着的位置,响起裂帛似的一声,烙下深深一道鞭印。 “你下死手?” 谢宁眼眶微红,“我再听到你对我姑母不敬,再不止这一鞭。” 周熠也知自己失言了,底气稍显不足,“知道了,好好说不行?发那么大脾气。” 谢宁不再理会他,收起马鞭走得决然。 周熠盯着谢宁的背影望了一会儿,心里不是滋味。 - 西宫桐华殿。 殿内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宛如坠凡仙宫般华丽。 晏晏由叶姑姑引进殿内,直抵谢太后榻下。 “嘉宁叩见太后。”晏晏跪行大礼,虽跪而骨直如竹,这才是谢太后眼里合格的郡主姿态。 “起来吧。嘉宁啊,哀家总算是等到你来了。” 嘉宁被叶姑
赐婚(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