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密信是从他们埋在西临的暗哨传出来的,因此可信度极高。 至于安排暗哨这种事情,并非是想要对西临做些什么,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最重要的是能够给到自身的一个强有力的保障。 原本谢祁并不想做这些的,奈何西临的城守是忠武将军陈凯安。 陈家与谢家在京中的地位是旗鼓相当的,但政见不合,加上陈老爷子与谢老将军素有旧怨,便愈发看不惯对方了。 更何况,无论是从军务方面,还是从战场上的形势出发,他们总是会出现意见相左的情况,谁也不让谁,几度在金銮殿前当着圣上的面对骂起来。 在谢文斌眼中,陈家那位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而在陈家那位心目中,谢文斌不过是假清高,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两人相互之前谁也看不上谁。 这样的关系,让谢祁很难不去关注陈家,不去关注西临。 西临的太守和城监等,也都是陈家的人,若将西临说成是陈家的一言堂几乎可以说是丝毫不夸张的。 信上透露说,西临的城守陈凯安,形迹可疑,似乎在往城外递什么消息。 而陈凯安想要递的究竟是什么消息,就有待商榷了,若是正常的军务消息需要传递,那肯定是光明正大的派遣驿站的人加急送走,可他偏要私下搞这些小动作,这让人如何能不多想? 再者,根据密信上的陈述,他们明显是要将这些信息传向城门外以东的方向,而东侧,那可是匈奴的地盘,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谢祁一时之间,也猜不到陈凯安究竟有什么样的用意,未知全貌肯定是不可以轻易去下定论的,只怕后面他还是得让人继续盯着。 “我爹那边可有消息?”谢老将军如今也身在西临,不知道现下如何了。 路三摇摇头,“目前仍然还没有传信回来,恐怕还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听路三这般说,谢祁并不意外,既然他们都会防着陈家,陈家自然也是会对他们有所防范,再加上这次他爹是明着过去西临的,只怕他们早就私下做好了准备,这种情况要想揪出一些东西来,必然是要花费不少时间。 谢祁与路三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独自出府了,他得去找林永言和许缙他们几个。 日暮沉沉,已是黄昏,房间中的傅语棠因着饮了果酒的缘故,足足睡了好几个时辰,才悠悠转醒。 从床上起身的傅语棠大脑仍然是处在一种放空的状态,头有些晕晕的。好在谢祁之前强迫她喝了一碗醒酒汤,因此也没有出现宿醉之后头疼欲裂的情形。 傅语棠轻轻的按揉了一小会儿眉心之后,终于才算是缓过劲来,整个人清醒了几分后,她这才将梅香给唤了进来。 “我睡了多久?”傅语棠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印象模糊,有些记不太清,她隐隐也就记得她在那个凉亭同夫人们一起玩闹,因为输挺多便一直被罚酒,再到后面她醉了,其他的事情就更不清楚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梅香一边伺候着傅语棠更衣,一边开始絮絮叨叨的同她说着,“姑娘,您睡了两个多时辰,现在已经是戌时。” “您喝醉了,正好少将军从外面回来,在荷塘遇上姑娘您,就把您送回房间了。赏荷宴结束之后,因着其他的几位大人跟着少将军一起过来的,便顺道接了各位夫人回府。” 梅香把之前所发生的这些简单描述给她听,而这一说让傅语棠隐隐有一些印象,看来梅香口中所言的情形,应当是八九不离十的。 其实以往还未出阁的时候,傅语棠真的很少会喝这么多,基本上都是浅尝一两口,所以她的酒量并不好,且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是否会失态,是否会做出一些离谱的行径。 傅语棠此刻便也算完全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看来她醉酒之后,应当是没有发生什么旁的。 “对了,将军还吩咐给您熬了小米粥,厨房还温着的,奴婢去给您端来。”梅香见傅语棠一直没有接话,便琢磨着姑娘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身上还有些难受,所以没精神与她闲话,当即就要去给她拿粥。 傅语棠此刻确实也是有些饿了,便没有叫住春梅,任由春梅这会儿直接过去厨房那粥,自己则是在房间里发起了呆。 谢祁对她很好,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这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整个将军府上下都对她极好。 但是她心底很清楚,将军与她并无半分情谊在里面,他的这份好只是给他的夫人的,而现在,不过是因为恰好她处在这个位置上,是他的夫人。 不是她,也可以是李夫人,王夫人,何夫人,他仍然也会这么做的。 其实傅语棠这么想,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