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朝一进来就看见崔榗枞一下子就小了声,她原以为知道小姐醒了之后崔公子便会离开的,毕竟他昨夜也一夜未睡,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这人竟然还没走。 小朝叫了一声“崔公子”就端着粥到了床边,屋里多出了个人总归不是那么习惯。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楚禾一眼,见对方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才端着粥准备往她嘴里喂。 楚禾看出她的紧张,要不然也不会问都不问一下就直接喂她了。 她接过碗,“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朝哦了一声就低着头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崔榗枞看见楚禾准备喝粥,也想起自己该走了。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去找我,好好养伤。” 崔榗枞说完,也没等楚禾再回他什么就往外走,直到走出楚禾的那间屋子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这一日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崔榗枞准备回去抄上两本书。 等到崔榗枞走了之后,小朝才试探性地问道:“小姐,崔公子这人这么平易近人吗?” 楚禾轻抬了一下眼皮,同样面露不解:“这我也不知,许是见我可怜,怕我死在外边吧。” “呸呸呸,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楚禾轻轻地笑一下,并不作答。 世间最难之事,便是妄想改变一个男人,崔榗枞这人澹泊寡欲,志在鸿鹄,日后会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岂是能为她轻易地动了凡心的。 楚禾上辈子没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可是人重活一世总不能还做那义无反顾扑火的飞蛾。 既是下定了决心要利用他,又怎能迷失了自己呢。 “小朝,你来,帮我下山去买一样东西,就借口去给我买药。” 小朝不解,这药材庙里的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小姐的伤势也是够用的。 于是楚禾便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小朝立马站直来身子,面露难色。 “小姐,你这是在胡闹,你不能这样对自己。” 楚禾早猜到小朝一定会拦住她做此事,若不是因为在山上碰上了崔榗枞,楚禾原是打算等下山之后自己去买的。 “叫你去你就去,买最好的。” 小朝愤愤地瞪着楚禾,见楚禾真的不是在胡闹生生地红了眼,“小姐为何突然想这样做,难道是喜欢上了崔公子,既是喜欢,用些别的手段也不是不行,为何一定要这样?” 楚禾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自己罚跪祠堂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只有崔榗枞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和性命相比,清白根本算不上什么。 “小朝,难道你现在连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吗?你要是不去我便自己去。”说着,楚禾就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见楚禾来真的,小朝连忙拦住,连声道:“我去,我去,小姐在此等着吧,千万不能让伤更严重了。” 看着小朝离开的身影,楚禾藏在被子下的手才慢慢地停止发抖,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这件事下了多大的决心,就像上辈子她义无反顾地跟着楚围踏上京城的路时便生了绝不回头的决心。 不过这辈子不同的是,她终究还是学会利用起了旁人,倒是连累了无辜的崔榗枞。这些日子以来的犹犹豫豫还是没能抵抗过楚禾的决心。 伤势看着唬人,不过第二日楚禾不再发热之后就能下床扶着墙慢慢地走了。 这几日香客愈发的多了起来,甚至多了很多幼童在院子周围玩耍,于是这日中午,楚禾便带着小朝敲响了崔榗枞院子的门。 楚禾过来的时候,崔榗枞正在院中树下的一张桌子上临摹前人的一幅画。见他画的认真,楚禾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离得有些远,楚禾只能看见他专注的侧脸,挽袖的动作都仿佛与作画融为一体。 川吉先是进去给楚禾倒了一杯水,才走过去和崔榗枞说楚二小姐过来了。 果然崔榗枞一听,就停住了笔,像是没料到事情的发生,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看到楚禾之后质问的眸子又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模样。 “她要做什么?” “川吉不知,大抵还要公子亲自去问问才好。” 崔榗枞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被他置在一旁的笔,这笔不粗不细,是照着他最习惯的方式制作而成。他平生做事,只做自己有计划之事,凡事偏离他的掌控便会被他舍弃。 崔榗枞想,万事万物都该如此,也不该在一个女子这里破了戒。 楚禾朝他笑笑,露出一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