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的话。楚蓉蓉这人虽然平日总拿话语贬低她,可是这人最是骄傲,万万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楚禾扶着门框,葱白的手指深深地嵌进门缝里,有些虚弱地抬起睫毛,对上楚蓉蓉那张得意的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不然你还要什么意思?你若是不信就等着瞧吧,我大哥已经出发去前方迎那位叫赵飞盈的贵女过来,下午便能到达这驿站,到时候你去看看这贵女如何似仙女一般,是你这种粗鄙之人不可能比得上的。” 楚禾回来之后,眉目下垂,整个人像是被积雪压垮了身子,脚步虚虚地擦着地面,深一步浅一步。 正在整理行李的小朝回头一看,直觉不好,连忙上去扶住楚禾摇晃的身形,出手的一瞬间摸到对方手上冰凉的一片,她低头一看,不知葱白如玉的手指何时多了几道细小的伤口,掉落在门边的竹篓里并没有木炭。 小朝心里一震,慌张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楚禾并未答话,双目失神地继续向前走着,直到双腿踢到长条凳,整个人才脱力一般地坐了上去,机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入口便是苦涩。 小朝跪在楚禾的脚边,把小玉瓶里的外伤药一点一点地倒在她的手上,心中急得不行。 “哎呀,姑娘,你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别一句话不说让小朝干着急啊!” 楚禾没说一句话,只是按住小朝的手,虚虚地抬起颤颤巍巍的睫毛,以往还算灵动的圆目里此刻盛着极大的哀伤,像是微波下翻涌的湖底。 小朝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以往再困难再委屈的时候她家姑娘都没这样过。 主仆二人静默间,突然有人来敲门叫楚禾前去驿站大堂一起用午膳。 楚禾想起明明上午那个人还笑着和自己说中午要一起用膳,结果转头就去接了别的女子,到现在还未归来。 那她又去那饭桌上做什么呢? 小朝出声询问楚禾的意愿,后者只是摇了摇头,又垂下眼眸。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出去只道二姑娘身体不适,不能去陪老夫人用膳了。那下人接着话便走了,像是也不在乎楚禾要不要去。 小朝扭头看了看床上收拾一半的行李,心道这往后在京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朝担心姑娘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便下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她从厨房里拿了两个还带着余温的馒头,刚出去就见大公子带着一位面生的姑娘并肩从外面走了进来,那姑娘身量高挑,生的肤若凝脂。额间一道花钿,端庄大气,隐约见裙底一双金线蝴蝶的锦靴,一步一走像是真正的蝴蝶在脚边飞舞一样。 小朝不由得看呆了眼,却突然间脑中灵光一现,怕是猜到了为何姑娘是心情不好的回来的。 她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去,就见本来应该在厢房中的楚禾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正与大姑娘楚蓉蓉一道往这边走过来。 楚禾局促地站在楚围的面前,狠狠地抠着自己的手背。恍神之间瞧见对方靴前沾的泥点,还有脚后跟悄然融化的雪片。她一抬头就见站在楚围身边的那名浑身发着光的女子,模样昳丽,一颦一笑都很动人,和楚围站在一起很是登对,像极了一对佳偶。 楚禾心中一酸,指尖微微打颤,心中很是后悔为何受了楚蓉蓉的挑拨,非要下来见这她不想见到的一幕。 她敛着心神,冲楚围微微一笑,舌尖却像是冻在了牙上,吐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酸涩,对着楚围福了福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道:“大哥回来我就放心了,我今日身体不适就先回屋歇息了。”说完,便不顾身后的声音,恍惚地回了房间。 楚禾回到房中不久,楚围便来敲门。 小朝站在床边,看着自家姑娘把脸全都埋进被子里。 “姑娘,你若是不见,小朝就去和大公子说一声,让他回去。” 话落,楚禾却掀起被子,不管严寒,穿着罗袜走到门边就听见楚围在外面说道:“阿禾,我见你屋中烛灯未灭想你一定还没躺下,我听蓉蓉说你中午来过房中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楚禾哽着难言,低着头,惨白的脸罩在昏暗的阴影中,双手无力地下垂,“没,没什么事。 ” “阿禾,你性子软不爱说话,可日后到了京城,我便不能把心思多放在你身上了。”意思就是她这般性子深沉,以后就算受了委屈他也不可能再来哄着她。 “知道了,你走吧,我要睡了。”楚禾闷闷地答道,听着脚步声远去,心里想的却是就算以往在扬州楚府也未见你多分些心思给我,如今,是都要收走了吗?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