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在天1(1 / 3)

赵鸢带着太和县的举子们上州府赶考,这是她政治生涯上第一次铤而走险。

六子想着赵鸢一离开,自己终于能偷懒几日了,当夜就摆起了大爷姿态,对将和赵鸢一同前往州府的胡十三郎炫耀:“这主子太勤奋也不是个好事,你看你,接下来几天,要照顾十几个举子的吃喝拉撒,再看我,我想干啥就干啥。”

胡十三郎恨不得把自己底裤糊六子脸上。

“可闭嘴吧,老子现在就撒泡尿让你看看你这幅小人嘴脸。”

...

要说一个女人带着一帮男人赶考,实在不像话。

于是赵鸢打算女扮男装,掩人耳目。

如今的她在各路人马的熏陶之下,已有了一定的江湖经验,直到女扮男装是很容易被识破的,于是特地从胡十三郎那里借来一副马鬃毛做的络腮胡,粘在脸上,又特意画粗了眉,用碳粉糊糊脸...

这要还能认出她是个姑娘家,她把赵鸢两字倒着写。

此次州府赶考,在衙门门口集合,她是领头人,自是第一个抵达。赵鸢同门口的衙役打完招呼,下台阶时,看到远处一对男...女向自己走来。

男子极高,步履轻慢,女子个头只到男子肩膀,走得又急又冲,风风火火。

二人到了赵鸢面前,赵鸢眨巴眨巴眼睛,“高...高程?”

这对男女中的女,妩媚妖娆,若非一双碧眼格外熟悉,赵鸢还以为她是高程的孪生妹妹了。

高程向赵鸢行了一个妾礼:“小女见过大人。”

而带着他前来的那男子,将他一把推向赵鸢,“这位兄台,劳你照顾舍妹。”

高程十分识趣:“亲哥,赵大人,这一别就是整整三日,你二人一定要好好告别啊。”

赵鸢教训道:“你再胡说八道一个字,本官赏你板子。”

李凭云第一次见赵鸢如此装扮...甚至是他第一次见一个女人如此装扮。

若非他认得她身量,只怕也被她的装扮糊了过去。

李凭云低头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打趣道:“县里何时来了这般俊俏的郎君。”

“李大人,你别拿我说笑。”

赵鸢这样直率的姑娘,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只能垂眸避开他湿热的注视。

“去了州府不准拈花惹草。”

赵鸢下意识咬唇,结果忘了自己现在是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于是吃了一嘴胡子。

“呸...李大人,我不是对你说的...”

“赵兄请安心前往州府,家中有我照看。”

家...家。

赵鸢心想,平日她是女子,同他总得诸多避讳,可现在她是男子,兄弟之间,最高的礼仪是拥抱。

退一万不讲,就算兄弟之间的拥抱也是非礼之事,只要她的心是清白的,有何可怕?

她向李凭云作揖,“我视李兄如亲兄长,今日小别,若可行交颈贴面之礼,当别而无憾。”

“赵兄,非礼勿言。”

“我心清白,何谈非礼。”

李凭云淡淡扫过她热烈的眼睛:“赵兄,不是人人都似你心地清白。”

对她好到百无禁忌的人是他,用“家”这个字来诱惑她的人是他。

可这狗东西,总在她鼓起勇气向前一步时,一脚将她踹开。

赵鸢喃喃道:“李大人,你真会玩弄人啊。”

李凭云作揖道:“赵大人,若无别的事吩咐,草民先走一步。”

他给之以冷漠,赵鸢也回之以冷漠:“走吧走吧。”

当然,她的内心是希望对方留下来哄哄她的,李凭云那张嘴欺神瞒鬼,哄人是他最不算本事的本事。

可他竟真的...走了?

高程看热闹不嫌是大,偷听完毕,从驴车另一侧凑过来:“赵大人,我亲哥心里有你,要不然也不会叫我扮成姑娘陪着你。”

“哈,你亲哥?”

“对啊,我亲哥亲口说过,我比他自己少年时还要像他。”

遇到李凭云之前,赵鸢也不信心有灵犀这回事。可听到高程的话,她自然地懂得,李凭云的少年时过得并不如意。

时辰到了,举子们和负责护卫工作的胡十三郎都来了。

赵鸢自掏腰包包了三辆驴车,虽是餐风宿露,但读书人天生有苦中作乐的精神,他们一路上边啃着饼,边吟诗作对,赵鸢也加入了他们,做了一首诗。

在大邺往后几百年的统治中,大邺的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