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设私学的利弊”为论点。 高程是第一个应答,赵鸢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和高程相识,所以听罢高程的答案后,再听别人的答案,皆差了点意思。 见赵鸢将高程的名字摆到了第一位,周禄提醒道:“赵主簿,这个学生,听说是商妇的养子,瞧他一双碧眼,想来也不是良民出身,以他为魁首,未免对其它铁打良民出身的考生不公。” 这明目张胆的干涉,换谁谁不爽。 赵鸢犯了愁,周禄代表的是整个陇右集团的意见,若她一意孤行,则是把高程立成了靶子。 可天赋这事是掩盖不住的,高程从没在学馆里读过书,却不自卑于他的出身,反而能给出掷地有声的见地,大邺这个国度,难道不需要这样的人才么? 赵鸢犹豫不决时,六子端着茶盘走来:“二位大人辛苦,小的给你们倒茶。” 赵鸢眼尖地瞧见了他食指上套着一只稻草...蜻蜓。 稻草蜻蜓,只有六子、她、李凭云三人会编。 六子故意道:“哎呀,这哪来的蜻蜓...” 赵鸢当即明白,这是李凭云递来的蜻蜓。 他通过稻草蜻蜓给她递话。所以...李凭云究竟是什么意思... 六子又说:“竟是个假蜻蜓,我说怎么不飞呢,若是真蜻蜓,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了。” 赵鸢当即道:“周主簿,我朝科举规定,只要是良民出身的读书人,皆有参加科举的资质。高程的养母徐家娘子,是太和县出名的孝妇,有其上,必有其下,她能收高程做养子,看来高程的品性是错不了的。” 男人有时只是单纯不喜欢被反驳,赵鸢这样说,周禄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驳斥赵鸢的话:“赵主簿是国子监的学生,对乡贡的情况未知全貌,不知其中险恶。” 他竟不料赵鸢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百姓作了一揖。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诸位帮忙回答。” 赵鸢的问题只有一个。 “诸位良民,请问判定良贱的,是户籍,还是外貌?” 百姓哄堂大笑,一大嗓门的大哥喊道:“当然是看户籍了,你们官府亲自发的户籍,你们自个儿不清楚吗?” 赵鸢淡淡看向周禄:“周主簿,制度如此,民意亦如此,高程为太和县解试第一,合乎制度,合乎民意,亦合本官的意思,你认为本官判断不公,便向上面参奏本官吧。” 周禄,为找回面子,只能自嘲一笑:“赵主簿不愧是太傅后人,在下佩服,看来是在下不懂民意了。” 人影交错中,赵鸢又看到了那个身影。 对方哂笑着朝她挑了挑眉。 赵鸢总算松了口气,而后又不禁微笑,但凡他看着她,她总会生出所向披靡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