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凌从管家手中接过檀钺的精神状态鉴定报告，鉴定师已经很明确地在报告上盖上了“高危”两个字，但很明显鉴定对象打算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你哥哥及时发现了，是不是哪天我就会在新闻上看见‘檀家儿子发疯当街伤人’这种标题？”

檀凌此言一出，檀烁就知道要不好！果然，檀钺原先不耐的脸色更是冷了三分。

檀烁赶紧打圆场：“爸爸不是那个意思，他是真的担心你，阿钺！”

檀钺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因为这人的一两句话又吵起来，他已经不是当初青春期那个情绪无法自控的小男孩了。

“我知道，感谢关心，我先走了。”

“阿钺你先别走！”檀烁大步上前拉住他，接着快速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爸爸说话是不好听，但他对你的关心是真的。知道你不会轻言放弃，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一些防御道具，只是要等明天才能一齐送来，你就留下来等一晚吧。”

檀钺刚想说“不用”，这时檀熠开口了：“装什么清高？从你初三被认回檀家，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檀家出钱的？”

“檀熠！”

哪怕檀烁大声喊她的全名，檀熠也要坚持到底地“哼”一声。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檀钺想，十年前他还是会跟着姥姥一起来到檀家，一起请求檀凌出资为他治病。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迫切地想要活着啊！所以事到如今，跟命比起来，被人说几句又会怎么样呢？

檀钺露出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也对，反正我姓檀嘛，等老檀头死了，檀家的家产说不定还有我的一份，希望到时候‘哥哥’‘姐姐’不要后悔。”说完他就当着三人的面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楼梯。

“爸爸！你听听他这是说的什么话？他这么早就盼你……”檀熠的嘴巴被走过来的檀烁捂住了，让她接下来的话无法出口。

“都说了让你闭嘴，这一盘水果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无视兄妹俩的打闹，檀凌心累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从小给予孩子们的教育出了差错，不然为什么长子年过30仍然喜欢吃喝玩乐，只有家人之间的关系才会让他费点心；长女年近30仍然喜欢撒娇卖痴，最喜欢以“毒舌小公主”自居；幼子年过25仍然处于深度叛逆期，每次见面都是一脸“滚远点，垃圾”的愚蠢模样。

也许这些都是年轻时他渣感情的报应吧。

檀钺尚不清楚有人自顾自在心里将他的行为定了性，当他上楼进入房间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上檀烁给他发来的资料。

“怎么会这样？”

檀钺下午在初中围墙外面见到“言叶”后就一直盯着她，但显然现实世界的“言叶”是不认得檀钺的。发现被陌生成年男人在围墙外面盯了以后，她还很警觉地去报告给了老师。要不是前来驱赶檀钺的老师说漏了嘴，檀钺还不能确定她也叫“言叶”。

现在檀钺从头到尾将这份关于“言叶”的资料看了三遍，资料上每一个字都在告诉他，现实世界的“言叶”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初中女生。她不仅有完整的出生证明和生活经历，还有与她面容颇为相似的父母。而且他们一家还是那种很幸运的，从来没有被选进过“噩梦空间”的“天选之人”！

难道现实世界中的“言叶”和副本中的“言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那“噩梦空间”里的“言叶”又是怎么回事？

檀钺原本以为他有耐心等上三天，但看到这份资料后，晚上躺在豪华大床上睡觉时，他不由自主地又将【居民证】捏在了手心里。

副本中应该只过去了一天，他上次提前脱离副本是在“周六”，也不知道这次会面临什么debuff。

像往常一样踏进校门，用不着檀钺特地在人群中搜索，已经“焕然一新”的他又看到了显眼又熟悉的“纸扎娃娃”。

“言叶！”

檀钺张了张嘴，紧接着又闭上了，这一声他以为是他喊的，实际上不是。

但怎么会有跟他的声线如此相像的声音？

檀钺顺着喊声转过头去，就看见了从校门口走进来的另一个“檀钺”。

他眼睁睁看着这个“檀钺”轻松又快意地越过他的位置走到了纸扎娃娃的身后，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过头的纸扎娃娃就对着这个“檀钺”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一如既往。

檀钺的脚步就这么被钉在了原地，他说不出来此时是什么感受。就好像有一块美味的蛋糕一直放在他眼前，而他也不确定这块蛋糕是不是自己的，就一直绕着这块蛋糕转啊转。后来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强行把这块蛋糕塞到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