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罗阁回到凝梦楼,舒嫣妩顿觉有些疲累,匆匆洗漱了一番,便斜倚在铺着褥子的软榻上,也眯上了好一会儿。 待她醒来,已是入夜时分。青琼在里间悄然候着,茜瑶则在外间打点起晚间摆膳之事宜。 舒嫣妩慵懒地翻了个身,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便见青琼移步至榻边,柔声提醒道,“舒大娘子,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听见青琼的声音,舒嫣妩渐渐醒转,便从榻上起身,问青琼道,“我从玉罗阁带回来的东西,可都安顿好了?” 青琼点头道,“舒大娘子请放心,尤其是那只小叶紫檀锦盒,是茜瑶亲自收拾起来的,锦盒外头还包了厚厚的三层绢布,以防磕碰。另外,还有两只松木锦盒,也都安放妥帖了。” “松木锦盒?”舒嫣妩很是疑惑,她不记得自己除了买下那对翡翠梳篦以外,还买过别的什么东西。 青琼便十分知机地解释道,“那两只松木锦盒,是在您歇下之后,七爷让人送来的,还顺带了几句话过来呢。” “带的什么话?”舒嫣妩问道。 青琼则笑言,“大一点儿的那只松木锦盒里,放着灵芝几朵。而略小些的那只松木锦盒里,放着的则是金丝燕窝。七爷的意思是,您既已经给舒二娘子备下了翡翠添妆,他便送些不一样的。听闻舒二娘子的厨艺很是不错,就送些灵芝,燕窝此类的,以供舒二娘子烹制。” 舒嫣妩轻嗯了声,只听青琼又道,“咱们少城主和少夫人也让人送了礼过来。少城主送的是一套白玉碗盘,一套青瓷茶具,而少夫人则送的是两匹古香缎,两匹罗兰紫纱,两匹赤芍锦,以及两盒玫瑰口脂,两盒蔷薇胭脂,两盒螺子黛,一瓶百花露。” 舒嫣妩有些惊诧,没曾想白执和郭氏也给了礼。 舒嫣妩寻思着,自己既要回青门镇去了,也需得留下些什么给白执和郭氏才好。思前想后,还是觉着就留下她早先做好的四幅珠绣画。这头一幅绣的是甜橘与大丽花,寓意大吉大利;第二幅绣的是葫芦与棉花,寓意福泽绵长;第三幅绣的是苹果与百合,寓意平安和乐;第四幅绣的是青李与长春花,寓意青春常驻。 青琼捧了前两幅绣画在怀中,啧啧赞叹,“舒大娘子可真是厉害,一幅绣得明艳动人,一幅绣得清雅别致,真真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呢!” 茜瑶则捧着后两幅,也连连夸赞着,“我们少夫人房中正缺两幅挂画,如今有了舒大娘子所赠的这两幅,真真是好意头呢。”顿了顿,又看向青琼道,“走,咱们这就把这四幅绣画送给少城主和少夫人看看。” 青琼也喜滋滋地应了是,又吩咐其他的小婢子们好生侍奉舒嫣妩用晚膳,她二人才同舒嫣妩告了退,自是相携着送画去了。 待青琼和茜瑶从白执与郭氏那头回来,舒嫣妩已经用完晚膳了,正坐在灯下,继续绣那幅星海斑斓。 听见脚步声,舒嫣妩手上收了一针,遂抬眸来看,见是青琼和茜瑶回来了,便道,“那四幅珠绣画,可合少城主和少夫人之意?” “舒大娘子这般巧工,自然是叫人分外合意的。”青琼盈盈笑着说道。 茜瑶也搭了一句,“少夫人正遣人去寻了合适的画框来,将这四幅珠绣画都装框,也好挂起来呢。咱少夫人说了,她会先将寓意‘平安和乐’与‘青春常驻’的这两幅珠绣画装框,就挂在自己房中。至于,另外两幅么,她预备着让人装框后,挂在白府的敬慈居,就是咱们城主夫人的房中,想来城主夫人见了,也必是喜欢的。” 闻言,舒嫣妩方放下心绪,点了点头。 茜瑶则又道,“舒大娘子,您明儿就跟七爷启程回青门镇去了,这样说来,奴婢心中是万分不舍的。” 青琼亦跟着点头,道,“是啊,舒大娘子将来若是得空,也常来园子里看看,小住上一阵儿。虽说,如今园子是卖了,但奴婢们却还都是留在园子里的,就是等着舒大娘子再来的时候,咱们也好再服侍舒大娘子呢。” “你们就不回白府去了?”舒嫣妩瞪圆了眼睛,十分惊诧地问道。 茜瑶和青琼俱摇了摇头。 舒嫣妩闻言,便又从衣襟里摸出两支精巧的珠绣银钗,其中一支钗头是黑底丝光缎大蝴蝶形的,缎面上以金珍珠、蓝珀、紫晶、玫红碧玺、绿晶珠管等绣成枝条及海棠,十分娇俏鲜妍。而另一支钗头,则是红底丝光缎大蝴蝶形的,亦采用了相同的珠玉绣成枝条与芙蓉,亦格外曼丽动人。 “我这便要回去了,便是再见面,也需等上一段时日。然,我在园子里的这些日子,还多亏了你们的照料,眼看着就要离去,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答谢你们,便只做了这两支发钗,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舒嫣妩说着,将手中的两支发钗递至她们手中,又从绣架旁起身,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