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小院中,进了里屋,便见舒妙语张罗了一桌子的菜肴,有红烧鲳鱼,咸蛋黄豆腐,椰香红薯球,素炒腐竹木耳,凉拌鸡丝,清蒸葱香梭子蟹,茄子馍烩细粉,玉米冬瓜汤。 舒妙语则替舒嫣妩和莲露各盛了碗香米饭,又给舒怀珏添了小半碗汤,眸光却落在席间的齐拾瑄身上,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坐在舒嫣妩身侧,就着凉拌鸡丝扒饭。 舒妙语心下难免有些忐忑,又有些疑惑,阿姐不是带着莲露去贺家讨说法么,怎地又将七爷给招惹回来了。七爷那张脸本就生得俊俏,却连吃相都很斯文,叫人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不多时,那位一贯跟在七爷身侧的黑衣带刀侍者归来,拱手禀报道,“七爷,属下已将贺微雨押至族中思过堂前罚跪,由阿丁和阿越负责看守,必让她跪满三个时辰。” 闻言,舒妙语手上一颤,刚刚夹了一筷子的茄子馍烩细粉,抖落在桌上。 舒嫣妩却不以为然地继续用饭,心下百转千回,当初她卧病时,舒妙语一人拉扯着舒怀珏,时不时还需去后山挖野菜充饥,而贺行云则时常将自己挖到的野菜匀些给舒妙语,原以为贺行云与舒妙语之间总能有些什么,可惜贺家长辈十分介怀舒家的情况。但,为了野菜的情分,舒嫣妩卖了个面子给贺行云,饶了贺微雨这一回,只叫她罚跪,却不叫她受那鞭刑。这话,舒嫣妩虽未说出口,齐拾瑄却已了然在心。 故而,齐拾瑄也并未对那贺微雨苛责太过,只提了个话头,将这几日一直想说的话说出了口,“我遣人去了一趟欣安城,已先将落脚之处打点妥当。白城主的长子白执与我有些私交,他在南峰的园子可借我们暂住,你可想好了?“ 舒嫣妩咽下一口热汤,方缓缓道,“七爷打算何时去?” “你何时得空,便何时去。”齐拾瑄说着,又执起木勺,替舒嫣妩添了半碗汤。 舒嫣妩一面扶着汤碗,一面道,“不如就明日吧。” 齐拾瑄将盛好了汤的手收回,搁下木勺,眸光幽深,道,“好。” 舒嫣妩没喝他给自己盛的汤,而是抬手,支着秀致的下巴,思量道,“不如早些启程?” “也好,明日辰时三刻来接你,如何?”齐拾瑄又问道。 舒嫣妩点点头。 舒妙语才扒了小半碗饭,听到此处,十分惊诧,只将一双杏眼瞪圆,望着舒嫣妩,仿佛在说,阿姐这是要去欣安城?而且还是与眼前这位矜贵清冷的七爷同去?! 舒嫣妩自然是瞧出了舒妙语的惊疑,忙道,“我去几天就回,家中一切交予你了。尤其是阿珏,我听说欣安城不仅茉莉花好看,那里的古琴也很好,我先去看看,待搬回小宅院,就给阿珏置办一把。“ “可是……”舒妙语有几句话想劝,碍于齐拾瑄在场,终归还是咽了回去。 舒嫣妩心下了然,她知道舒妙语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未出阁的女子,不该与男子同游自身安危需珍重,以及女子名声要紧此类。 但,舒嫣妩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她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一则品赏茉莉,二则了解或置办古琴,三则了解欣安城内的衣饰风格,甚或能开拓一下欣安城的珠绣市场。至于,她的自身安危,她也丝毫不担心。若是齐拾瑄当真要将自己如何,没必要非等到去了欣安城才有所动作,就地解决就好了。何况,某种程度上,舒嫣妩是信得过自己的自保能力,她也并不是什么可随意拿捏的角色。 见舒嫣妩浑不在意,舒妙语唯有无奈轻叹,不想齐拾瑄却道,“舒二娘子不必担忧,我会照顾好阿嫣的。” 闻言,舒妙语又只得抬眸,客套地浅笑着,柔声道,“那就有劳七爷了。” “我们不在的这几日,让罗妈妈时不时来小院转转。”齐拾瑄回首,对着那黑衣带刀侍者吩咐道。 “罗妈妈?”舒嫣妩疑惑问道。 齐拾瑄则道,“她是我府上的一位管事妈妈,你不在家中,难保那胡氏不会来搅扰,罗妈妈有些阅历手段,许能帮衬一二。” 舒嫣妩轻轻哦了声,他如此安排甚好,自己不在家里,胡氏若是按捺不住,见缝插针地使坏,舒妙语要顾着舒怀珏,的确会有应付不周之处。有个管事妈妈时不时来看顾着,兴许能震慑胡氏些许。 “七爷费心了。”舒嫣妩道。 齐拾瑄点头,“你信得过我,便好。” 提及信任,舒嫣妩也不知何时何地起,她的心底已是十分信服他了。许是因着他不止一回地帮过自己,也或许是因着别的什么自己尚且未知的缘故。总之,她也不想去深究此项,人还是需要些胆魄,方可成事的。 不多时,这顿午膳用罢,齐拾瑄起身告了辞。舒嫣妩却并不多留,只将人送至小院外头,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