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更加激动,一个个也大叫起来:“太后娘娘明鉴!” “太后娘娘是个好人啊!” “多亏了太后娘娘啊!” 听着这样的声音,上官婉儿年轻的面庞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暖光,她没有笑,但眼睛里面漫出满满的笑意。 最后,武三思因为欺男霸女、纵马闹市被判修建护城河一年,流放三年,不得以罚银相抵消。 这消息被兴高采烈的上官婉儿带回了宫禁中,年轻的新皇也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好!” 上官婉儿站在一边,微微低头,却还用一双光彩夺目的眼睛去看武则天的反应,只见这位太后娘娘不紧不慢笑了一下:“皇帝,你觉得好在哪里?” 这个问题让皇帝的笑容停滞了一下,他试探地看了一眼面上仍有笑意的太后,估摸着太后此时心情还算不错,便大胆开口道:“儿臣以为,母后这一次没有顾念亲情,派了婉儿去惩治武三思,此举可以让其余的武家人警醒过来,收敛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让天下的百姓对于太后并不徇私枉法……” 皇帝侃侃而谈,说到这里却猛然一听,他惊疑不定地停下来,越思考越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一时间脸色就难看起来。 上官婉儿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皇帝的下一句话,有些奇怪地看了皇帝一眼,武则天这时候才开口道:“皇帝,怎么,你如今是想通了什么?” 新皇低下头去,掩饰自己面上的表情:“儿臣愚钝,想不出来母后的深意。” “我看你分明就想出来了!怎么你是不敢说?” 武则天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漠,上官婉儿听着意思就听出来太后的不悦,当即也低下头,不敢再看。 只听太后那冷冷的声音缓缓在室内流淌着:“皇帝,你分明就是看出来我这么做了,那么民间对我的好感更深一层,我的拥护者就越多,你是不是觉得吃亏了?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让我这个太后做了?” 皇帝一掀衣袍跪了下来,言辞恳切:“儿臣绝无此意!” 武则天却看也不看自己的儿子,而是站起来踱了两步,看着手边的灯花,笑起来:“其实,你早就对武三思这些武氏族人,打着我的名义在外面行事极为不满,这收买人心的好处,本来可以落在你头上,可是你知道你为什么得不到吗?” 上官婉儿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看见皇帝的身子一僵,她明白,太后娘娘已经说到了皇帝的痛处,可是这么毫不留情的话让上官婉儿自己都有些惊讶,不知道往日里对于皇帝总是那么宽和的太后娘娘,为什么这一次一反常态,竟然如此犀利直接。 显然,太后也没有等皇帝自己答话的意思,当即便道:“你之所以得不到想要的好处,是因为一开始你就畏首畏尾,不愿意承担惩罚武三思后,有可能得罪我的风险,是吗?” 皇帝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上官婉儿咋舌,明明皇帝都已经即位这么久了,可是每一次被太后娘娘训斥,反应还是如此……不过,又有谁能够不畏惧神威莫测的太后娘娘呢? 皇帝的声音艰涩,几乎是一点点卡出来的:“是,是儿臣,自以为是。” 武则天看了看那灯花,见有一只蛾子扑过来,她的眼神微动,似乎想要驱走那不知死活的飞蛾,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飞蛾扑向光源,便晃了一下,跌跌撞撞落进了灯油里,近距离被火苗烤着 ,很快就失去了生命,翅膀停止了颤动。 武则天目光依旧落在这飞蛾上,似乎有什么思绪飘过她的眉间,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复杂:“好,如今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么下一次,你想要获得足够的好处,就要承担足够的风险,你明白吗?” 皇帝在她的视线里轻轻点头:“谢母后教诲。” 等皇帝退了出去之后,武则天才轻轻瞥了一眼上官婉儿:“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做什么?起来吧。” 上官婉儿得了太后的准许,立即就直起身子,活泼地对着太后露出一个笑容,叽叽喳喳:“太后娘娘,这一次婉儿出去,可没有丢您的脸呢!您说,是不是应该给婉儿一些奖励呢?” 武则天好笑地看了一眼上官婉儿:“你这丫头,怎么,为哀家做事,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你有幸为哀家做事,居然还和哀家讨赏?” 上官婉儿一点儿都不怕武则天,知道她是在和自己玩笑,便露出更加黏人的甜笑:“别人讨不到,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管,太后娘娘,您以前就答应我的,我如果表现得好,就让我出宫去一趟家里……” “回家?” 太后忽然打断了上官婉儿的话,似乎言下还有别的意思,她那双眼睛便也带了深深的情绪看过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