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县并不大,花家买的宅子在西南城区,与凤家的宅子分属于南北线上,但并没有隔得很远。 花老爷、花老夫人和花五哥花月楼都在,花月楼是昨天赶过来的,花老爷、花老夫人在华亭县住了一阵子了。 “大伯、大伯母,你们应该问责六弟,我根本不知道他答应凤家,带七童来相亲呢?” 花老夫人年过六十岁,她是刚好四十岁的时候,老蚌生珠生下花满楼的。 因为花满楼生来先天目盲,她十分自责,认为是自己年纪大了,胎中养得不好,才让儿子生来就有缺陷。 全家上下都很宠爱这个小弟,但这个小弟非但没有被宠坏,反而越来越懂事,越来越让大家怜惜。 十八岁那年,花满楼从花家大宅搬出来,因为他要独立。 总有一天最疼爱他的父母会去世,就连诸位兄长也会先他一步离去,那么其他人不会像他们那般疼爱他,所以他必须有独立的能力。 花老夫人哼道:“我已经骂过六童了!” 花老爷无语道:“好了好了,这个话题打住,反正现在结果是好的嘛。” 花老爷一向很乐观,而且他心中审视、推敲过后,他的小儿子其实内心是一个孤独的人。 除了陆小凤之外,并没有走进他内心的朋友。 他找另一半,必然不是为了父母,也不是为了给亲人一个交代,必然是他真的喜欢。 花月楼翘着二郎腿,困惑道:“三哥说凤姑娘很美很独特,很风趣很有才华,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这让他愈加好奇,什么样的姑娘会让三哥赞不绝口? 关键是,华亭县真的离苏州、杭州都不远,花家在华亭县也有产业,他花月楼每年总也会来个两三次,有一次是会带孩子来看海的,作为华亭县的大夫家族,对凤家姑娘自然有所耳闻,但似乎和他印象里的女子不太一样吧? 花老爷、花老夫人对视一眼,他们叹道:“我们也好奇来着!” 老神医凤异,他们自然认识。 就连医术不是特别精湛,但特别擅长交际的凤涵衍,他们也认识。女神医凤芯蕊也见过,但就是没有见过凤家那一双龙凤胎。 当然,这阵子见过凤箫诵了。 那是一个英俊的年轻大夫,不复少年郎的天真无邪,反而更多的是沉稳大气。 华亭县上下见过的都说他姐姐比他更出色,没见过的人心中的印象似乎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这是怎么传出来这种印象的呢?就因为人家姑娘不喜欢出门? 据凤家上下自己说,凤箫吟是不喜欢出门,一天呆在家中,不是照顾花圃里的花草和药材,便是研制她喜欢的东西,不拘泥于是胭脂水粉,还是药丸。 她医术很好,制作出的药丸更好,凤家对外售出的许多成药,就她制作的药最贵。 没有对外宣传,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来自于官方和皇家。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响动,花老爷和花月楼就眼睁睁地看着花老夫人健步如飞地跑出去了。 这速度这姿态半点也看不出花甲老人的老态,反而十分灵活。 花满楼已经从空气的流动闻到了独属于他母亲的芬香,正要跪下给母亲行礼,手臂就被母亲抓住了,整个人被抱住了。 “七童!”花老夫人抱着老儿子,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花满楼呢喃道:“娘?!”然后忍不住靠在母亲的怀里,头搭在母亲的肩头。 花老夫人揶揄道:“哈哈哈哈,七童,你可真是让娘开怀了半年了。” 花满楼那张脸瞬间爬上了红霞,陆小凤忍俊不禁道:“嘿嘿,伯母,你这也太区别待遇了,花满楼不给你找个儿媳妇,就不是你好儿子了?” 老夫人拍了陆小凤一下,没好气道:“不要曲解我的话,陆小凤!” 陆小凤赶紧问候了花老爷,他每次跑去江南,如果去了苏州,那必然要去探望花老爷和花老夫人。 怎么说来着,他有点寄情。 他记忆里的父母印象太寡淡了,花满楼的父母总是那么温暖慈爱,即便不是找代餐,他也会尊敬仰慕这样的长辈。 花老爷摸着胡须,含笑道:“陆小凤,又见面了。” 陆小凤简直就像是他和夫人养得又一个儿子,每次他返回苏州,都会去看望他们。 “嘿嘿,伯父,你和伯母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陆小凤又冲花月楼挤眉弄眼,花月楼拎着折扇敲了陆小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