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呲笑了声,垂眸剥糖纸:“这天下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骆雪低下的视线转向了他手中的薄荷糖。他窸窸窣窣将糖剥开,抬手欲往口中放,抬眼之际注意到了她如有实质的目光。 他偏头看她,抬起的手僵悬在半空。须臾,他摊掌把糖往她那侧递了递。 “是齐老?齐老是不是醒过?他有对你们说过什么?”半晌没声的村长这般猜测道。 骆雪抓起岑寂掌心里的糖送入口中,听村长开口,视线又转向了他。 岑寂的视线仍落在她的身上,没有回应村长的问题,目不斜视道:“有来有往才公平。” “我要怎么相信你们?”村长满眼怀疑地打量他。 岑寂看着骆雪口中的糖果被她舔至口腔右侧,脸颊鼓了起来。他竖指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被她打了手,他愉快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村长你,现在也是没别的选择了。” “你怎么……”村长欲言又止。 确实,从沿途的惨状来断,作为村里的主心骨,眼前这位村长该是压力最大才对。所以一向口风最紧的他方才才会一反常态,叫住了他们。 骆雪闻言看向村长,若有所思地抚了抚怀中昏昏欲睡的小巴。 “论急,应该是村长你更急。毕竟村里的人就跟割韭菜一样,已经死了一茬了。看这苗头,还得再死一茬。背后那位到底想做到什么程度,村长你也是没底的吧?”岑寂转头迎上了村长的目光,挑唇露出个颇意味深长的笑:“所以,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们。” 村长皱着眉抽完了一斗烟,将烟灰扣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你们,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 “我说我们是来帮你的,你信吗?”岑寂道。 “你也说了,”村长无奈叹了口气,“眼下这情况我也只能赌,没得选了。” 骆雪懒得与他周旋,不怎么有耐心地催促道:“那就别耽误时间了,聊正事吧。” 在村长家耽搁了些时间。村长是只老狐狸,出口的话真假掺半。 从村长家出来,两人沿着村道往义庄方向慢慢走去,边走边讨论村长口中听得的消息。 往前行了一阵,卷席而来的风里有孩童嬉闹的欢笑声。 油菜花开了,香气沁脾。骆雪短暂噤声,循着风来的方向看向了金灿灿的油菜花田。 “菜花黄,痴子忙。” “菜花黄,痴子忙。” “痴子,痴子!嘻嘻嘻……” “打他!快,别让他跑了!快打他!” 光影摇动,孩童的嬉语声愈近。远远的,能瞧见有三五成群的孩童高高举着折下的油菜花,在追打围堵二狗。田边站了几个扛着锄头在休憩的村民,正悠哉看着那一处。 二狗被抽面的油菜花杆打疼了,曲肘避躲,嗷嗷直叫。跑躲间他被脚下的碎石绊了一跤,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围观的大人被他的狼狈相逗乐,哈哈大笑。 举着油菜花抽打二狗的孩子们一听围观者在笑,顿时更来劲了。执起的油菜花一下一下用力抽在二狗的身上,抽落了花叶,抽折了杆子,亦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二狗在地上滚作一团。听旁人都在笑,他错愕抬头呆滞了片刻,跟着咯咯咯笑了起来。 他那张沾满泥污的笑脸与围观人看似干净的面孔形成了鲜明对比,可怜又滑稽。 驻足村道望着那一处的骆雪不由皱眉:“真是个傻子,被打了还笑。” “你都说他是个傻的了。”岑寂淡然看了她一眼。寻思着得亏她是个不好管这类闲事的性子,要是换成伊桃那滥好人在这…… “伊桃!”是于逸的声音。 于逸强行拉住了想去劝阻的伊桃:“不许去!都跟你说了,这是村里不成文的习俗。在这样的时节,村中的孩子们会用油菜花驱打痴子,图个驱灾驱病的意头。你别过去捣乱。” 哈,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岑寂笑叹了口气,望向二狗的目光转向了田边在拉扯的二位。 “这什么狗屁习俗?这根本就是陋习,就是在欺负人!”伊桃甩手挣开了于逸的束缚,执拗道:“二狗又没做错什么,就因为生病了就遭到这样的对待,他多可怜啊。我既然瞧见了我就不能不管。” “你怎么知道他就什么都没做错?你以为自己很了解别人吗?不要这么自以为是了行不行,”于逸压着火道,“你都在这多久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天真?” “你这什么话?在你眼里我就是天真,我就是自以为是,我就是一无是处,行了吧?你要是觉得我拖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