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猩红的血渗出了被面。 刺中了! 骆雪迅速掀开被子,一团黑影在她眼皮子底下如水般淌进了床底。 她伸手欲抓,裤子被深扎进床板的匕首钉住了,牵制住了她。行动受限,她一个踉跄扑了个空。 岑寂目视着那团黑影消失,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弯腰拔出扎入床板的匕首。 小巴跳到了床底下,凶巴巴朝床下的黑影哈气。骆雪眼疾手快,捏住它的后颈将它一把抓回了光亮处。看它无恙,她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 岑寂抱走小巴,低下的目光往她挽起的裤腿处扫了扫:“换条裤子的时间还是有的。” “不用。”骆雪蜷膝将有洞的裤腿往上挽了挽,起身拂发,径直往门口去:“走吧。” 安全屋中的人都集中在了楼下,以叶泊和旭枫为首,分列成两队。 岑寂靠坐在端放屋子正中间的太师椅上,敛睫剥糖纸。 骆雪抱臂一一检查过叶泊和旭枫撩起衣袖的胳膊。他们的身上都有旧伤,胳膊上没有新伤口。 检查仔细了,骆雪略颔首,“嗯”了一声。 叶泊扯回袖子,朝身后的队伍拍了拍手:“都把袖子卷起来。按站队顺序,一个跟一个的到我和旭枫这检查。” 旭枫辨读出他的唇形,点点头。与他并肩站到了队伍前头,逐一检查各自队伍中是否有胳膊受刀伤的队友。 排查的时间不算久,约莫数十分钟,队伍里走出五个胳膊上有新伤的队友。 其中一个是白日里受的伤,有人证。还有一个是刮伤,与刀伤不符。余下三位两男一女,胳膊上的伤口都很深。旭枫细细辨过,确认这三人的伤口都为利器所伤。 “叫什么?”旭枫问。 “亮达。” “正弦。” “燕子。” 三人依次作答。 叶泊的目光在那三人身上来回巡睃了一圈:“都给七爷交代仔细了,胳膊是怎么伤的?” 垂手站在岑寂面前的那三位左看右看,都没吱声。 “不用麻烦了,”把玩糖纸的岑寂舔了舔口中的薄荷糖,“我在刀上涂了点东西。最多,再过半个时辰,潜进我房里那位的伤口就会发痒流脓。伤口开始痒的时候,内脏也差不多该烂了。不急,都等着,看究竟是谁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 骆雪惊讶看了他一眼,转瞬不动声色地低眸抬腿,看向挽起裤腿的地方。方才他的匕首擦着她的腿扎在了床板上,还好她的腿没有破皮留伤。 “亮达。”岑寂直起身,朝中间位弓背站着的灰衣男勾了勾手:“过来。” 亮达一听这话腿都在打哆嗦,步子还没迈开,嘴上已经开始在否认了:“七、七爷,不是……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 “是吗?”岑寂嚼碎了嘴里的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有说召你们过来是为的什么事吗?” “我……”亮达语塞。在众人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朝岑寂走了过去。 待他走近,岑寂朝他摊手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亮达低垂着头没敢看他,抖得愈发厉害了。 骆雪的目光落在了他伤了的小臂上,那是道新伤,拆了纱布,伤口还在往外淌血。伤口很深,看着是偏离了骨头,从臂侧对穿而过。 血色鲜红,不像是被下过药的样子。她狐疑皱眉,看了眼一旁摊手等待的岑寂。他难得看着很有耐心的样子。 只是他的表象越是反常,越是让人觉得心思难测。 叶泊提醒着咳了一声。 亮达似被吓到了,猛地一震,小幅度抬头瞥了眼几步外的叶泊。自知躲不掉,他犹豫片刻,伤了小臂的右手朝岑寂慢慢伸了过去。 岑寂蜷指抓住了亮达的小臂,见他瑟缩后躲,他嘴角抿起一丝嘲弄的笑:“怎么?有胆摸我的东西,没胆认?” “……”什么东西?谁是东西?骆雪一愣,捏紧指骨忍住了想当众扇他的冲动。 摸了七爷的……东西?祁月闻言跟着一愣,前伸欲摸小巴的手霎时滞在了半空。 还在揉小巴脑袋的伊桃抬头与她尴尬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步缩回了撸猫的手。 亮达大气都不敢出,僵悬在岑寂眼前的那只手偷偷往回缩。 岑寂轻呲了声,拽紧他的小臂将他拉了回来。垂手出刀,锋利的刀口在他淌血的伤口之上来回游移,慢悠悠道:“别动,我比对一下。” “七、七……七爷……”亮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