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桃啃了口红糖馒头,倾身凑近,下巴搁在骆雪的右肩上,挺皮地朝她吹了口气:“哦豁,被我发现了哦。” 骆雪瞄了她一眼,将她凑近的脸推开,装傻道:“什么?” “你跟七爷,戴了情侣耳钉。”伊桃道。 “啊。”骆雪含糊着应了一声。 伊桃歪了歪脑袋,忍不住偷笑:“七爷送的?” 骆雪本不打算应,侧了侧身,把手里剩下的半个红糖馒头掰成小块喂给小巴吃。 心不在焉地给小巴喂了会儿食。稍一转头,瞥见伊桃一双眼仍很热切地看着她。她避不开,掩饰着轻咳了一声:“算……是吧。” “七爷可真浪漫,”伊桃一听这话眼都亮了,“那你收到这礼物的时候什么感觉?是不是特感动?” 敢动?敢没敢动她倒是不太记得具体细节了。要说是什么感觉…… 骆雪忆起前一夜耳垂被莫名其妙硬扣上个耳钉的一幕,下意识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耳垂:“耳朵痛。” “啊?什么痛?”伊桃没听清。 骆雪的思绪有些飘,眉心皱起,警觉看了一圈或站或坐于屋中的队友。并不能轻易抓出前一夜那内鬼的破绽。 伊桃又在她耳边说了会儿话,她注意力不集中,没怎么听她说了什么。 “伊桃。”于逸叫了她一声。 伊桃急忙走去了他身边,叼着红糖馒头拿走了他面前的空碗,又给他添了半碗南瓜粥。 站在院门口边扒粥边四处张望的叶泊似瞧见了什么,匆匆折回了屋里。 “七爷。” “嗯。”岑寂抬眸看了他一眼,搁了碗筷起身道:“差不多是时候了,走吧。” 以岑寂为首,一行人陆续出了院门。 沿着村道径直往西去,至岔口,远远的能瞧见有两个抬棺人顺着林子那头的小径步伐矫健地在往前行。 走在最前头抬棺的,是义庄的哑叔。哑叔后面的那个,是偶尔去义庄帮忙搭个活的年轻人,前一日骆雪听旁人叫他铁哥。 紧跟在棺材后头的,都是前一日被村长召去义庄的王淮荣的后人。在队尾的,是拿着烟袋的村长。 失踪多年的王淮荣在享堂出现得太突然,悬在梁上的尸身更是让村里人吓破了胆。因这事蹊跷,村中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出葬更是能简则简。没有披麻戴孝,更没有吹吹打打。 除了守义庄的哑叔和在村里没个正经营生想讨个抬棺钱的铁哥,就连多个抬棺的人都没有。 隔了点距离,岑寂领着手下人跟在了送棺队的后头。 近墓地,与季风一队人迎面遇上了。 领队的两人在路中央短暂驻足,岑寂很不客气地直接撞开了季风。 一段小插曲后,外乡人都避进了墓地边上的林子里。没有惊动送葬的队伍。 王淮荣的衣冠冢前一天被季风一队人掘开了。哑叔拿着铲子走了过去,被掘开的墓吓了一跳。他急急忙忙把村长拉了过去,指了指挖开没多久的深坑。 村长同是一惊。背着手在土坑边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最终也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只道就地等着,静观其变。 同行人多是没主意的,村长说什么都应好。 哑叔伸手在坑边大致丈量了一下,跳进坑里,把土坑又往下深挖了几铲子。 天光渐亮。村长抽完一袋烟,仰着头看着日头升起的方向,掐着时间从歇脚的石块上站起。 他拍了拍裤上沾到的尘土,走去了前一天在义庄受惊险些摔倒的老头面前,客客气气道:“齐老,您看,这时候也差不多了。咱是不是,该松松土了?” 齐老忙不迭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点点头,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行,都听村长的。” 哑叔朝叉腰站在树下的铁哥招了招手,打着手势示意他一起来抬棺。 村长抓起把冥纸,跪于墓前,絮絮叨叨说了几句乡话,手一抛,冥纸纷扬落入坑中。 哑叔与铁哥合力抬起棺材走到坑边,动作熟练地下到了坑里,示意铁哥把棺材慢慢往下放。 棺材一点一点挪进坑里,放平。抬棺的扁担抽出,哑叔把捆棺的绳子收起。工具丢出坑,哑叔很快跳了出来。他拿起铲子静候一旁,只等村长一发话,他就把坑填上。 村里陈旧的规矩多,就算下葬仪式再简单,该有形式还是得有。 齐老领着后辈们在坟前进香叩拜,在火盆中化纸的时候,村长唤哑叔去填坟。 哑叔撸起袖子刚铲起一捧土,静置坑中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