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怪问题的,也就只有她了。 专心开路的谢必安抽空回了句:“问题不大,只是会中尸毒。” “所以呢?尸毒会让我变成丧尸吗?”骆雪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等等,那东西到底是丧尸还是僵尸来着?” “有解药就行。你怎么突然话变多了?”谢必安问,“是怕了?” “我倒是不怕,我主要是怕你紧张。伊桃说,人要是紧张了,就多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骆雪坦言。 那些东西杀不死,且数量很多。不能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了,如果是车轮战,体力迟早也会透支。眼下只能博一博了。 “再分散,我们怕是都要出不去了。”谢必安攥紧她的手,寻着空隙把她往右侧拉了一下:“往右,快!” 骆雪不疑有他,依他的提示往右侧一路猛冲,要不是他及时拉住了她,她险些一脑门撞到梯子上。 那都不用那些东西动手,以她的奔跑速度,直接就能给自己撞嗝屁了。 谢必安抓着她的手,以自己的后背作挡,隔住了身后的那些东西。他手把手带着她摸到了梯子,低声催促:“往上爬!” “那你呢?”骆雪清晰辨出了他身上的血腥味,猜到他是受伤了,不安道:“你跟我一起上去。说好了的,一个都不能少。”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杀得死我?”他从鼻腔里哼出声笑,“你也太小看七爷的本事了。” “可是……”骆雪放心不下他,仍是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快上去!”谢必安果断道,“你留这只会扯我后腿。” 这话也对,她在下面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她没再耽搁时间,抓住梯子快速往上爬。 钻出地下室,她匆匆回过身,朝黑洞洞的梯子底下伸去手:“你快上来!抓住我的手,快!” 底下是一片混乱的撕打声,谢必安没有回应她。 “谢必安?”骆雪急了,“谢必安!你快上来啊。快!我拉你出来!谢必安?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吱个声,别吓我啊。” 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惊慌,可下伸的手还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在她起了心思想折返回去助他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从暗处伸了出来。那只血手一把抓住了她。 “你喊什么?我还没死呢。” “谢必安!”骆雪认出了他指上的圈戒,惊喜抓紧了他:“你快上来!快!” 谢必安抓着她的手借力往上爬,冷不丁被下头的东西抓住了脚踝。他刚一脚把那东西踢蹬开,紧接着又有很多只手抓紧了他。那些东西在把他往下拽。 力量悬殊,他无法与之抗衡。只能一咬牙,猛地挣脱了她的手。 失衡后摔,他再次被拖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谢必安!”骆雪惊声尖叫,泪水不知不觉间盈满了眼眶,阻隔了视线。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管不顾的就要往下冲。 身后伸来一只巨手,在她往下跳时跟捏着只小鸡仔般,拎住她的后衣襟将她腾空提捏起。 月的缺角漏出厚重云层,透过窗上的破洞,照亮了义庄一角。 骆雪悬停在半空,僵着脖子转过头,看向斜后方。 那只巨手跟鼓胀的气球般,掌肉又大又厚,整个手掌的宽幅约是她身量的两倍有余。 巨手的主人着宽袖红色官服,黑面虬髯,头戴纱帽。 这张脸,越看越觉得熟悉。 钟馗像! 骆雪记起来了,这是义庄案台后供奉的钟馗! 那“钟馗”被一团异样的黑气包裹着,浑身发散的是浓重的腐尸味。在她愣神之际,钟馗张开了嘴,露出口中又密又长的尖牙。仰头抬手,欲将她吞吃入腹。 骆雪反应极快地抬臂瞄准,袖箭射中了它的舌头。 伴着一声刺耳的尖啸,她从高空坠落,后脑勺朝着案台的桌角直直磕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身是血的谢必安从地底下爬了出来。他铆足了劲撞开了案台,摊开双臂接住了她。 冲击力太大,他被惯性带着连退了好几步,重伤的后背狠狠磕在了墙上。喉间腥涩,他咳出了一大口血。 “谢必安!”骆雪的手抚上了他沾血的嘴角。 钟馗被激怒,一掌拍了过来。 谢必安没敢松懈,抱着她弹跳退躲,灵敏避开了那只大家伙的袭击。 地面在剧烈晃动,房上的瓦片掉了下来,碎成粉末。 谢必安的目光转向了大家伙身后破了半边的窗:“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