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薄荷糖,窸窸窣窣剥开糖纸:“他们这互揭老底的把戏,该不会是提前商量好的吧?” “你是说他们想故意混淆视听?”岑寂道。 “嗯哼。”骆雪耸耸肩。 “是有这个可能。”岑寂话音稍顿,望着王海玄走远的方向,转了转指间的圈戒:“不过王海玄跟被灭门那户的媳妇有染,这事应该是真的。” “这么肯定?”骆雪讶异看他。 “王海玄裤子上的补丁,跟男死者袖口的补丁针法一样。”岑寂道。 “啊。”骆雪把糖塞嘴里,闷声思考了片刻,抱起小巴起身道:“那就,走吧。” “去哪儿?” “凶宅。” 在村里连着查了几日,一直没进入过被灭门的那户凶宅。倒也不是疏忽了,只是黄姑拿着罗盘在凶宅内外一番查看后,一再叮嘱此处不能再有活人进出了。说是凶险。 村长担心再出事,便差了村民轮番在出事那户的门口把手着,看守很严。 如今那五具尸体还在义庄停着,说是再有四日后便要葬入水渔沟。 到了被灭门那户的门前,骆雪站在村道上,隔了点距离盯着上锁的铁门看。门上挂着粗链重锁,贴了画符的封条。 原本在院子周围巡逻打转的两个村民只剩了一个。剩下的那个村民被正午的太阳晒软了骨头,正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打瞌睡。 王海阔家与被灭门的那户人家之间只隔了道高高的院墙,王海阔的母亲在敞开的院门口刮鱼鳞,一抬头,瞥见两个外乡人又出现在了村道上。 她匆匆忙忙拎起还没剖完内脏的鱼进院锁门,连盆都忘了拿。 岑寂循声往王海阔家门口瞧了一眼,竖指贴唇,朝转头看他的骆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骆雪会意点头,尾随在他身后,悄声绕行到院子的后方。那院的后方果然就如王海玄所言,有个腌菜的大缸。 踩着大缸攀上墙,骆雪朝站在墙边的岑寂伸出手,示意他把伤了脚的小巴递给她。 岑寂摇摇头,换了个手抱小巴。一脚踩住大缸借力往上一跃,单手撑住墙头轻松翻进了院。 动作好快!骆雪暗叹于他身手矫捷,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她挺要强地摆手拒绝了岑寂想来搀她的动作,往侧面滑过去一小段距离,踩住院里的一块大石跳进了院子。 稳稳落地,没闹出太大动静。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屋子的正门口走。 正屋的两扇木门上贴了对门神画像,原本挂在门上的锁掉在了地上,画了符的封条也被撕开了。 守门的村民一直在外头巡逻,没入内过。破开这门的,也不知是不是其他的外乡人。亦或是,凶手回过作案现场? 骆雪走去门边,蹲地捡起落地的锁,看了看锁裂的缺口。有被外力强行破开的痕迹。 她看了眼蹲到她身边的岑寂,将锁置于鼻下,细嗅了嗅。 “能嗅到什么特殊的味道吗?”岑寂问。 “太杂了。不过,有一个味道是好像有点特殊。”骆雪偏头看向几步外留有敲砸划痕的石块,“有猪血味。” 岑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伸手捡拾起那块约莫有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翻转着看了看,转手递给了她。 她又嗅了嗅那块石头,转瞬肯定道:“就是猪血的味道。” “会不会是王海玄?或是,王海阔?”骆雪猜测道。 “有可能。”岑寂点头道。 “可外头传的,闹鬼的哭声,是个女人的声音。”骆雪盯着手中的石块又看了看,不确定道:“会不会……是王海阔的母亲?” “镇上杀猪的可不止他们这两家,”岑寂提醒道,“况且,外头传的谣言,也可能是有心人蓄意捏造出的谎言。” 这话在理。骆雪点点头,看他轻轻推开了面前两扇虚掩的木门,起身跟了进去。 明明外面日头高悬,屋里的光线却不怎么好,暗沉沉的。 扑面是一股浓郁的粉尘味,血腥气在灰蒙蒙的空气里隐隐浮动。味道很糟糕。骆雪被呛咳了几声,曲指捂鼻,一双眼在屋内游移打量。 屋里陈设简单,正对着正门的是半面墙那么大的装饰镜,镜子下是一个柜体式样的储物箱,箱子上放着几盘干瘪瘪的瓜果。果盘后放着一个插了半截断香的香炉。 据王海玄所述,当时那几具尸体就倒在正屋里,歪七扭八地躺在了餐桌边。屋子正中央的那张红漆八仙桌应该就是餐桌,桌面上残留了食物残渣的气味。 她弯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