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又起了雾。 骆雪在雾刚起时便嗅出了前一夜熟悉的腐浊气。她拿帕捂住了口鼻,匆匆避进安全屋内。 岑寂拉住了她,知她对气味敏感,偏头与她低语了几句。 叮嘱她先回房将门窗关好。门窗缝隙用毛巾或者床单塞堵严实,尽量避免有致幻效果的雾气漏进屋内。 骆雪没在楼下久留,得了话立马带着小巴上楼进房间。把窗户关紧,拿了毛巾扯了床单,将门和窗户的缝隙堵住。 刚把缝隙填堵完,就听到了开门声。 吱呀一声,门后露出的那张脸是…… 萧静?! 与她无声对视了数秒,骆雪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她又来个骚操作。 “嘻。”萧静笑了一声。不疾不徐地走到她面前,俯身低头,在她遮住嘴巴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手背上残留的体温很真实。被她贸贸然这么又亲了一下,骆雪只觉得脊背发寒。她没敢妄动,瞪圆了一双眼,警惕看着她。 “躲好啊。”萧静抬手替她整理鬓角乱了的发。贴着她的耳,低着声道:“今晚,有内鬼。” 骆雪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萧静是“七爷”身体里最难让人捉摸的一位,神出鬼没,神秘且杀气重,言行常出人意料。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萧静最不似“人类”该有的样子。相较于人类,她更像是谢必安曾与她提起过的“那位”。 见她转身要走,骆雪下意识叫住了她:“那个……” 萧静停步回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 骆雪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往她站着的方位慢慢走了过去:“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她低眸看她逐步靠近,弯唇道:“不怕吗?” 骆雪看着她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睛,坦言:“比起内鬼,还是你比较可怕。” “哦?”萧静拖长了尾音,“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 “你不用知道。”骆雪冷淡道。 萧静神色不明地盯着她默了两秒:“嘻,可爱。” 脊背蹿起的那股寒意更甚。骆雪下意识搓了搓胳膊:“你说这话更可怕。” 旭枫和祁月结伴上楼,在楼道恰与她们迎面遇上。 “七、七……”旭枫的舌头打了个结,盯着萧静细看了又看,不确定道:“七爷?” 祁月态度恭敬地往边上退开了道:“七爷。” 旭枫偏头读唇语,看清了她口中的称呼,顿时更惊讶了。 冷不丁被祁月掐了一把肉拉去了一边。他吃痛缩躲,挺费解地挠了挠头:“咦?” 萧静对此见惯不怪,目不斜视地走在了前头。 骆雪经过他们身侧,步子稍滞,暗示着朝旭枫比划了个封口动作。 旭枫大抵已经明白这个世界多话易丧命,忙不迭点点头,很听话地抿紧了唇。 楼下门窗紧闭,伊桃提着药箱正给队友分发口罩。于逸守在她身边,皱眉竖耳,留神听周围的动静。 气味太杂,就算是这么杂的气味下,骆雪还是清晰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萧静推开了伊桃递来的口罩,从兔子布偶的袋子里另掏出个口罩戴上。 她被叶泊叫了去,避开人群听他汇报方才事发的细节。 骆雪往她那侧看了一眼,接过伊桃递来的口罩,小声询问:“是又出事了吗?” “死了两个,七爷已经安排人把尸体扔出去了。”伊桃提醒道,“口罩戴好,这是七爷给的。说是特制的,对抗这雾气很有效。” “嗯。”骆雪不疑有他,低头将口罩戴上:“那两个是怎么死的?” “绞杀,头身分离。院里发现的。没起雾前在院里巡逻的队友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数目不对,叶泊就带了人去院里寻了。旭枫看了伤口形状,说是类似藤条的凶器所致。”伊桃道。 “藤条?”骆雪犯了嘀咕。 “呯——” 一声巨响。 屋子右侧的窗玻璃破开了。黑漆漆的雾气里有细长状的影子在抽动扭缠。 “唰——唰唰——”细长带刺的藤条破窗入屋,击碎了临窗的桌椅。有人避闪不及被藤条缠住了脖子,眨眼间头身分离,喷射状的血溅了一屋子。 “封窗。快!” 萧静一声令下,叶泊和骆雪反应极快地拿起事前铺在地上的木板,铆足了劲堵住了窗口的破洞处。近窗口的几位队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