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有个早活要赶,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几口就出了门。 屋子正中央放了张八仙桌,桌上整齐摆放着茶具果盘。 王海阔拉开八仙桌边的椅子招呼他们随意坐,拿起茶壶给上门的客人倒了两杯茶水。 茶水还是温的。骆雪捧住了杯身,捂在掌心里暖暖手。 王海阔的注意力被院里的小巴吸引了过去,盯着顽皮的猫看了会儿,嘴角渐渐浮起笑意。 “那是你们的猫?” 岑寂托腮偏头,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嗯。” 骆雪扫了他一眼,低头嗅茶香,没接话。 说起猫,王海阔瞬间兴奋起来。 “我以前也养过一只,是只狸花猫。捡回来的时候还没断奶呢,那小家伙都没一个拳头大。那猫是我用羊奶一口一口养大的。小家伙吃啥都香,大了之后跟只小猪崽似的,圆乎乎胖嘟嘟。我给它取了个名,就叫小猪。小猪跟我最亲,我跑哪儿它跟哪儿。冬日里的时候它还会钻被窝里跟我挨着睡,可乖了。养了有五六年了,可惜……” 他话音一顿,忆起旧事,气得牙痒痒:“可惜被隔壁天杀的那家用老鼠药毒死了。他们不仅毒死了我的猫,还拎着我们家猫的尸体上门讨说法,空口白牙诬陷我的猫咬死了他们家的鸡。后来村长一查,村里失踪的那些鸡其实都是林子里的黄鼠狼咬死的。我家小猪就这么白白丢了一条命。要我说,那家人就是缺德事干多了才有了那样的报应。活该!” 他口中“隔壁天杀的那家”,就是被灭门的那户。 骆雪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与一旁的岑寂默契对视了一眼。 王海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了,掩饰着咳了一声:“听起来,我是不是更像凶手了?” “是像。不过……”骆雪瞧了眼院中专心致志抓蚂蚁的小巴,坦诚道:“要换成我,谁杀了我的猫,我也是恨不得对方早点死。” “我就喜欢跟爽快人说话。欸,这位妹妹,你这话吧,还真是说我心坎里去了。”王海阔一拍掌,道:“我能大大方方把这事说出来,是因为我问心无愧。再说了,这事邻里间都知道,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我当时啊,真恨不得操刀把那混蛋玩意儿给咔嚓了。可我又一想,我可不能着了他这个道。我家里还有长辈等着我赡养呢,我再怎么样,也不能冲动干了这糊涂事啊。” 骆雪点点头,顺话道:“是这么个理。” “刚见面就叫什么妹妹?嘁。”岑寂犯了嘀咕。 见身边二位看了过来,他坐直了些。故意加重了“强占”的吐字音调,拱火道:“你们家强占隔壁家地基起的纠纷,是一直没解决好吗?” “屁!什么强占?那是给了钱的。”王海阔果然被激怒,猛一拍桌,不快道:“但是那家人太贪,本谈好了价的,结果又改主意了,变着花地想多要钱。一会儿说什么我们的院墙太高遮了他们的阳光,没几天又说运泥沙的时候工人踩了他们家菜地得赔,又隔了一阵,硬说我们这房子影响了他家风水。三天两头出幺蛾子,其实就是想坐地起价。这我能纵着他?想讹我,没门!我给了原本说的那个数,多一毛都没有。”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岑寂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指间的圈戒:“隔壁那户出事的那晚,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那晚我喝多了,睡得死沉。什么都没听到。”王海阔肯定道。 “那你家里人呢?事发那晚,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吗?”岑寂又问。 “这我哪儿知道?不过就算我爸妈听到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去凑这个热闹。隔壁那家跟我们家向来水火不容,你们来之前不都应该打听清楚了嘛。谁要管他们家的闲事?死绝了都跟我们没关系。”王海阔不耐烦道。 “关于隔壁的那场凶杀案,你有怀疑的对象吗?”骆雪问。 “这我可不敢乱说。那家子缺德事做的多了,得罪的人可不止一两个。”方才还怒气冲天的王海阔一与她说话,语气顿时缓和不少。 这家伙看什么呢?这什么眼神?岑寂盯着王海阔默了两秒,转瞬看向一旁的骆雪。笑?她这客套的笑未免太扎眼了些。 他克制着深吸了口气,闭起眼睛捏了捏眉心:“方便问一下,事发那晚,你是跟什么人喝的酒吗?” “王海玄,我堂哥。”王海阔一扭头,看着他的时候说话语气瞬间又冲了起来:“你要不信,大可以去问他!” 这变脸速度可真是有够快的。骆雪偷偷瞄了眼岑寂明显在忍耐的脸色,忍俊不禁。 王海阔言明要出去摆摊了,逐客意思明显。 骆雪拉住了把指骨捏到咔嚓直响的岑寂,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