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色不同,材质也不尽相同。列于门前的几口棺材色新,越往里,棺材越旧。最里头靠墙的一排棺材漆面剥落,露出的木头也有部分腐坏。 义庄很大,骆雪在里头慢慢悠悠踱着步,没看到有除哑女以外的守棺人。 “这里,就哑女一个人在守着吗?”她好奇问了一嘴。 俯身触抚棺材的谢必安闻言抬眸,道:“原本还有一个老头。上了岁数,已经病故了。” “那这哑女,跟之前那个守棺的老头是什么关系?亲人?”骆雪问。 “不是。”谢必安直起身,捻了捻沾灰的指尖:“哑女是个孤儿,据之前那守棺的老头说,她是在棺材里分娩出的孩子。侥幸活下,老头可怜她就把她养在身边了。” “棺材里分娩出的孩子?”骆雪惊讶看他,“那生她的那位,送到义庄的时候难道还没闭气吗?” “或许当时只是假死症状。那守棺的老头说茬嘴才与我提了这段,具体的,也没与我细说。”谢必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跟前的一排棺材,道:“闻闻,哪几口棺材里有尸体?” 骆雪拿眼瞪他,很是不服:“什么意思?把我当狗使呢?” “不敢。”谢必安抿唇藏笑,轻咳了一声,抬手比划了个“请”的动作。改了说辞,客客气气道:“能者多劳,辛苦。” 比之前倒是有眼力多了,还懂得能屈能伸了。骆雪嘴角翘了翘,高抬起下巴,错身越过他:“这还差不多。” 她把捂鼻的帕子拿开了,冲头的刺鼻味道令她一阵干呕。她憋住气稍缓了缓神,回手把抱在怀中的小巴给身后的谢必安递了过去。 谢必安没动,跟冲他喵喵叫的小巴四目相交了两秒,不怎么理解地抬眸看她。 “抱好。”骆雪提醒道,“小巴可是手欠得很,在这地界万一它又不小心犯了什么禁忌,遭殃的可不止我一个。” “嗯,理解。”谢必安听明白了她的话意,点点头。揣兜的手抽出,前伸的两只手悬在小巴身侧左右调整着角度,将它慢慢接抱过来。极小心的模样,力多一分怕弄疼它,力少一分又怕它挣脱。 骆雪凝神看他抱猫,忍俊不禁:“或许,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谢必安低着眉眼专注看怀里翘起尾巴往他怀中扎脑袋的猫:“什么?” “你对小巴很温柔。”骆雪道。 谢必安闻言一愣,似有惊讶。与她对视了一眼,他不怎么自在地撇开了视线:“我主要是担心,会被它挠。” 就知道他会嘴硬。骆雪微微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视线转向了近身处的几口棺材。 俯身背手,在近门处的几口新漆棺材边来回徘徊了一阵,她很快辨清了棺材里的气味。 奇怪,不是火灼的味道。既不是烧死,那任务提示里的“火”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片刻,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身侧的棺材:“从这。” 抬眸给跟过来的谢必安递了个眼色,她转瞬往后慢慢退了几步,悬空的指尖停在了默数的第五口棺材处:“到这。” 谢必安顺着她的指向逐一看去:“五口?” “嗯,就是这五口。这五口棺材里都是新运来的尸体,应该就是村长口中提到的被灭门的那户。”骆雪拿起帕子重新捂住了口鼻,“你要查的话,就直接开棺吧。” “嗯。”谢必安并不急着动手,目光在那五口棺材上细细巡睃了一番,道:“运气不错,棺材板还没钉上,倒是省了不少事。” “废什么话。”骆雪没他这么有耐心。她急于探寻棺中尸体的真正死因,看棺材板挺厚重,使了全力一脚蹬开了近身处的棺材板。 谢必安欲阻她这般冲动行为,可还是慢了半拍。 “哐当”一声巨响,棺材板被踢翻在地。他前伸的手滞在了半空,欲言又止:“你……” “什么?”骆雪没听清,回头看他。 “论手……哦,不对。准确来说,论脚欠的程度,你跟小巴应该算是半斤八两。”谢必安坦言。 骆雪没听明白,耸耸肩,迷茫道:“怎么的呢?” 谢必安没接话,视线偏移,转向了她的斜前方。 棺材中的尸体直挺挺坐了起来,与她之间仅隔了约一指之距。 谢必安蹙眉看着那具突然坐起的尸体。尸体干裂的嘴唇在慢慢张开,口中泛黄的牙齿露了出来。 骆雪瞧出他神色有异,一转头,撞见了一张铁青的死人脸。 奇怪。这尸体怎么自己坐起来了? 活的?没死透? 她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