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潭没有桃花,更没有桃树,是位于山脚下的一块清水潭。占地面积不大。因临山望去,其潭体形似桃花,被村中人称作桃花潭。 水质清澈,潭水周围草木茂盛。 骆雪站在半山腰位置,盯着那块清澈如镜的桃花潭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那块潭水有什么特别的。 “你确定,是这里吗?” “不确定。”谢必安转了转指间的圈戒,与她对视了一眼:“图不完整。” “七爷,天色擦黑了。”尾随来的叶泊提醒了句。 谢必安点点头:“嗯,那就先集合。天黑前找到安全屋再从长计议。” 一行人陆续下山,行至桃花潭附近,谢必安短暂驻足,在水边又悄声观察了片刻。须臾,他附到于逸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于逸点点头,阻了伊桃跟来的动作,独自钻进了树丛里。约莫过了数十分钟,又钻了出来。 “有吗?”谢必安问。 “有。我已经做了标记,明天就可以动工。”于逸道。 谢必安了然点头,一行人在他的一声令下原路折返。 往前走了一阵。骆雪忍不住好奇,拉住了谢必安的衣角,低着声问:“有什么?” “我刚在山上的时候瞧见底下有一块地皮的土质跟周围有点不太一样。于逸去断过了,地底有空层,应该是埋了东西。”谢必安道。 骆雪抓着他衣角的手没松开,略沉吟,又问:“画布缺失的那块,会不会才是关键?” “或许吧。”谢必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听这话的意思,他也是心里没底。 “只有一天时间了。”骆雪提醒道。 谢必安转头看她:“急了?” “不急。”骆雪松开了他的衣角,背手前行,坦然看着他的眼睛:“不是有你嘛。” 像是哄人的话。谢必安指间动作一顿,心情莫名的好。将刚敲出烟盒的一根烟弹了回去,烟盒揣回了口袋。 经过前几次宴席的血洗,各团队手底下的人都损失了大半。 团队里有不少新人加入,寻找安全屋的途中难免遇到几个刚到这的新人莽撞闯屋搭上了性命。 心惊肉跳的惨叫声不断。 弥漫在农庄里的血腥气和入夜的天空一般,天色越黑,腥气越重。 骆雪对于这样刺鼻的味道还是没能做到完全适应。胃中翻腾,她差点吐出来。皱眉捂鼻,强忍着生理的不适,不时警惕观望左右。 寻找安全屋的途中无意中听到有其他团队的人提及岚清,骆雪往议论的人群处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竖起耳朵,细听他们的对话。 “岚清?这名儿怎么像是在哪儿听过呢。” “就是前阵子背叛了七爷转投季风的那蠢女人,成天狐假虎威的。这才风光了没几天,就被季风给……咔嚓了。”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真的,就今天。有人亲眼瞧见了。他那会儿在树上摘果子呢,恰巧瞧见季风那队人押了个两只手都被打断的女人过来,就地给埋了。那女人被堵了嘴,又被绑了手脚,根本挣不脱。土埋了身子,就露了个头在外头。你说这都入夜了,那女人还能活得成吗?” “你说有人瞧见了?谁瞧见了?” “那我可不能跟你说。我嘴很严的,别想再套我话了。” …… 离那队人越来越远了,听不清了。 骆雪正闷声琢磨这事,听一旁的谢必安在吩咐手底下人:“就这,点灯。” 她停步抬头,注意力转向了高高挂在院门上的白纸灯笼。 叶泊和祁月配合默契,一人取灯一人点,没一会儿就把点好的灯笼挂回了院门上。 血红色的光染透了白纸,在院子的上空笼成了个弧形保护罩。不过是眨眼之间,飘荡在半空的红光与夜融为一色。 骆雪缓步入院,盯着黑漆漆的夜空正发愣,听到谢必安叫了她一声。 她回神看他,瞥见他朝她招了招手。 谢必安低头衔咬住一根烟,往后院的方向走。 是寻个没人地有话与她说吗?骆雪这般寻思着。稍迟疑,她抱起在脚边蹭来蹭去的小巴,跟了过去。 谢必安倚在了后院的树下,见她跟来,开门见山地问:“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疑问吗?” 后院黑漆漆的,唯一的光亮,只有他指间明明灭灭的一根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