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际,听到一个尖长的女音亮了一嗓子:“吉时到!” 骆雪霎时被惊醒。抬眸看去,戏台上唱戏的七个老者被一身白衣的村民用轿抬着,正往祠堂门口去。 轿子从大敞的中门穿行而过。 祠堂中人纷纷起身。几个领头的都没动,手底下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没人敢轻易迈步。 季风身边的玉竹推了个新人出去,示意那干瘦的男人跟过去。 一众目光包围下,男人迫于压力,心惊胆战地从中门跟了出去。一脚刚迈出门,就被侧面一闪而过的一团黑影扑倒拖走。 凄厉的哀嚎声持续的时间不长,那男人被咬破了喉。血腥味刺鼻。 骆雪曲指掩鼻,冲一旁低眸看她的岑寂暗摇了摇头。 “左边。”岑寂道。 以他为首,一行人络绎从祠堂左侧的门出去,快步跟上了抬轿的队伍。 抬轿的人与跟随的村民皆是一袭白衣。远远看去,像是在奔丧。 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穿过村道,越过密林,上了山路。山路崎岖难行,但走在前头的村民即便是抬着轿子,也是如履平地,行步速度不减反快。 祁月重伤未愈,一瘸一拐走得极慢,上了山道更是难行。一直搀着她的叶泊索性将她背起,三步一滑地跟上了队伍。 骆雪往回看了好几次,见他们跟上了,这才松了口气。一转头,与一旁悄声看她的岑寂撞上了目光。 骆雪一愣,也不知在心虚什么,特意说明了一下:“我是在担心祁月。” “嗯。”岑寂看向她的目光往后偏了偏。见叶泊看了过来,他故意动作大开大合地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一路走到山顶,抬轿的村民在峭壁处止步。 轿子落地,尾随而去的村民齐刷刷跪伏在地。脸朝下,摊手曲肘,半边身子紧贴着地。 为首的人起了个调,村民们张口启唇,唱起了歌。他们在用一种常人听不懂的语言唱着歌,似吟似诵。像是山歌,细听又像念咒一般。 轿子里的七个老人在怪异的歌声中陆续走了出来。 像是一种特殊的仪式。 耳边的歌声愈发铿锵急促,似在催促着什么。 七位老人踩着歌声的节点,一步步走到了峭壁边缘。他们站在崖边,转过身,往回深望了一眼。旋即同时张开了双臂,身体纷纷后倾仰倒。 没有任何犹豫,七位老者一起跌下了山崖。 太古怪了。 在老人们跌下山的瞬间,伊桃惊慌捂嘴,差点叫出声。 于逸似是感觉到了点什么,迅速扣牢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为首的村民听到坠崖的动静,从地上撑爬起,走去崖边低头确认。 伏地的村民见他起身,一一抬起头,紧张观望。 趴在崖边的村民回过身点点头。 伏地的村民们像是收到了个天大的喜讯,皆一跃而起。振臂欢呼,相拥大笑。 毛骨悚然。骆雪环顾四周,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庆典宴?难道…… 是在庆祝那七个年迈的老者赴死吗? 在她脑中蹦出这一想法的同时,口袋在升温。任务卡有了反应。 ——“任务:解咒” ——“任务提示:画” 骆雪将卡片揣回口袋,从躲藏的树后走了出去。 原本围聚在山顶的一波人已陆陆续续走了大半。 见岑寂回头看她,她移步走到他身边,指了指那群抬着空轿下山的村民,不解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岑寂耸耸肩:“不明白?”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问?”骆雪反问他。 岑寂点点头,边迈步往山下走,边轻轻哼吟了一遍方才那些村民唱着的古怪歌谣。 莫非这歌谣中藏有玄机?骆雪跟行过去,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认真听他哼唱。语言不通,像是比较久远的某地方言。待他哼完,她还是没能听明白。 “这歌是什么意思?” “黑黄的土,四方的天。刑罚者挥起锄头,击碎了巫女的假面。禁忌之门已开,诅咒埋在了山脚下。七十,七十。唯有罪孽的鲜血祭山,才能平息巫女的怒火。” “黑黄的土,四方的天?四方的天?”骆雪仰头看天,呢喃道:“什么角度看天是四方的?窗?禁忌、诅咒。诅咒?七十?七十又是什么?” 她没能琢